“先生，你的意思是……”

显然，宁采臣也大概猜到了元炁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问千年树妖？

“我们陪你走一趟吧。”元炁拍拍宁采臣的肩膀：“怎么说也认识一段时间了，陪你跑一趟，就当是给你的结婚礼物了！~”

“啊！~采臣谢谢先生！~”

宁采臣大喜，深深一躬拜下。

他没有傻乎乎地说什么不敢当，从元炁与自家表妹的对话就能听出来，郭北县不是什么善地。现在愿意帮忙，他才不会拒绝呢。

“你什么时候动身？”

“最迟明天早上吧。路程不远，租马车的话，傍晚时分就能赶到了。”

“那行，明天早上我们在东门口集合！”

说完行动时间，元炁也没有再待下去，带着林青儿返回了仙山小院。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出去一次，还是斩妖除魔那么危险的事，不做好准备怎么行？

起码，得带上自己研制的调味料，以防路上吃不惯不是？

................

返回家，带着林青儿去果园摘了些果子，又去储藏室拿了点自己制造的现代化武器，由青儿统一收到须弥袋后，元炁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只已经苏醒了的猴子。

“孙小空！~”

站在院子中央招呼一声，孙小空立马翻着跟头从果树上跳下来。

摸摸下巴，打量了金丝猴半天，看得猴子都快发毛了，方才开口问道：“嗯……会说话了吗？”

“老爷，我已经炼化横骨了，还得到了血脉传承的功法。”

孙小空乖巧地将自己情况说出，至于修炼嘛，当然是从元炁平时无聊念叨的道经、佛经、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语中领悟的。但他很聪明，一句话就用血脉传承概括了。

元炁乍巴乍巴舌：“妖族真好啊，只要开了智，就有血脉传承……不像我人族，没有灵根，连修炼都没办法。”

“老爷您就别说风凉话了，妖族开智、传承很困难。相比人族灵根的普遍性，妖族想要修炼可一点都不比人族简单。”

一旁收拾物件的林青儿帮着小空解释了一句，元炁讪讪地笑笑，他不就是想抒发一下自己不能修炼的郁闷么，直接就揭穿什么的，太不给面了。

“行吧，既然你已经会修炼了，那你明天就陪我们一起去。降妖除魔的时候，记得保护我哦！~”

伸手揉揉孙小空的头，元炁笑着说道。毕竟自己救下、养大的猴，有感情的！~

“是，老爷！~”

孙小空原地蹦跶了一下，跳到元炁肩膀上，任由他抚摸自己的毛发……一时间院子里笑闹不停，到处都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

第二天一大早，元炁关上门，带着青儿和小空来到东城门，静静等待着宁采臣的到来。

而在他离开仙山的瞬间，小院中立刻冒出了无数枝丫，将小院及其周边彻底笼罩……从远处看去，只能看到茂密的森林，根本没有小院的踪迹。

东城门，只等待了些许时刻，宁采臣便赶着租好的马车来到，邀请他们上车。

“先生、林姑娘，久等了！~”

“没事，我们也才刚到，走吧。”

抬腿登上马车，宁采臣用力地甩动马鞭抽了个空饷，车身一震，飞速往郭北县而去。

车上闲得无聊，元炁拉起车帘，一边撸猴，一边静静欣赏着窗外美景……只是没多久，特别是在马车彻底离开了傲来城的范围后，元炁的表情，变得十分的难看。

不是说古代没有污染，风景秀丽，空气清新么？可是，为什么他看到的却是尸横遍野？那本该在田野里种地的农夫们，也都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连双目都失去了生活的色彩？

“青儿，你说傲来国的民生、国力在四大洲都排得上前列，是真是假？”

元炁话语里带上了些许沉重……他只知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从不知道，古代的百姓，是真的活不下去。

而且，还是在国力强大的国家中。

林青儿撇过窗外一眼，立马明白了自家老爷在想什么：“是真的，傲来国的国力在人族国度中，是真的能排到前三。”

“起码，在傲来国生活的平民，能一日一餐，甚至两餐，不至于用观音土果腹；能在过年时做上一套新衣，不至于衣不遮体。如果你去过其他国家就会发现，除了城镇，乡村、野外，换子而食、腹胀如鼓，比比皆是！~”

元炁沉默了，原来，只有城里的人，能有些许尊严……

“为什么？他们种的粮食，不够吃吗？”

元炁问出了内心的困惑，换子而食，以观音土充饥，就算在古代，那也是灾荒年间才会发生的事吧？国力强大的国家，甚至能让大多数百姓吃饱。可为什么在林青儿口中，城外的人吃不饱饭，仿佛是常态？

“因为要供奉修仙者，供奉佛门。”

林青儿解释着：“这个世界有妖、魔、鬼、怪，不论是在城内或是城外的人，想活下去，就需要得到修仙者和仙佛的保护。傲来国有八大仙派，基本上能庇护平民。但更多的修仙门派，带来的也是更多的供奉。百姓一年的收入，有八成都需要上税，交给仙门。在城里居住的还好，能做点小生意贴补，可是在城外的……”

林青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元炁也明白了。城外的苦哈哈百姓，能保证自己不饿死就不错了，估摸着能挣扎着活下去就是他们唯一的心愿。

仙、佛、妖……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修仙世界。

就是不知道，位于南瞻部州的，汉族皇朝，又是个什么模样……那里的百姓，过得日子能比得上傲来国吗？

“先生，其实傲来国已经很好了。”

坐在车辕上的宁采臣似乎听到了元炁与林青儿都对话，插口说道：“您还记得被打退的突厥么？那些草原民族才是真的惨，不仅要供奉食物给护佑自己的图腾，甚至每一年还要送上童男童女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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