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0日下午四点刚过,她已落地海城。
她先去观海长廊附近定了酒店,放了东西,便将房卡往兜里一揣,就坐着公交车回了海城师大。
她还没有告诉姐妹们她回母校了,此刻的她,只想一个人静悄悄地走在这挥洒了四年青春,饱含着她与他和他们的气息的青葱校园里。
海城师大的校门口还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她好像看着无数双她和他或肩并肩或手牵手,或默然安静,或喜笑颜开,或嬉笑打闹地各形各式地在这个校门口里进进出出,从过往的光阴里穿梭到如今她的眼前。
她尤为记得刚来的第一个学期的那个圣诞节的傍晚,她给自己过生日逛街回来后和他相遇校门口,他第一次握她的手,温温的,暖暖的。那种周边皆凉,唯有手心相触一团暖的感觉,仿佛就在此刻,她的左手交握着右手的两掌心相碰间。
刚好也是傍晚,刚好也是华灯初上,刚好,也是一阵风吹来,当年那个青春少女和那个瘦高白衣男生,临风而立。她看他青涩中带着思想的沉静,散发着骨子里的优雅和迷人。他和她可都知道,那时候的她,其实就已开始被他打动,开始在心里有一种类似爱情的喜欢了?
徜徉在校道上,不像徜徉在密大校园里是一种邂逅的新鲜和对他在那的往昔的探索,而是一种如同回家般的安心。
她忽然想起她曾问过他对于自己在国外和国内的感受,他就说的是回来便是回家这样的话。她的心又蓦地一疼。他留学在外,非如她旅行几日,其间孤独,恐怕要比她今日所感更深许多吧。
这样一想,她便又是心有疼惜煮成泪,染红了眼圈了。
虽然是元旦假期,但仍有不少的学生来来往往地在校道上,有成群结伴的,有两两偎依而行的,好些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红着眼圈眉眼拧成团,孤身行走在校道的异样女子,只偶尔有几个学生在走到她前面时眼光顺势从她身上飘过,也有几个是从她身边走过后再转头回望她一眼的,大概是觉得他们如此喧哗地从她身边经过,她竟是一副毫无知觉的样子令他们惊异吧。
学子们经过身旁的欢声笑语,入到她耳里,却如同一句句她和他的对话如风里的风铃声,从城市里环绕的海面乘风而来,交叠响起。清新悦耳间,连带着当时她和他的笑容,如同一副伴着交响乐合奏在时光深影里飘曳的立体的影视片段,没有边缘,没有棱角,完全融和于她这眼前的一草一木间,潋滟生辉。
她有些纠结,是要先继续沿着校道走,还是先去他和她曾经住过的小区?停顿片刻,她还是抬脚前行,双眼继续贪婪地掠过情人坡,探过教学楼后面的大榕树
那些有着她和他无数次的转头回眸,笑颜相对的地方,像一双顽皮的手,紧紧地揪着她的心,又骤然地放开,再紧紧地揪住,如此反复揪放之间,令她眼里的热泪,就没停过。幸好,海城风大,她刚溜出来的泪,不是被吹落便是被吹干,只在脸上留下看不清的印记。
无意间漫步到斜着相对而立的历史系教学楼和图书馆中间的校道上,她停下了脚步,想起那日他终于结束交换生项目,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课堂上,自己那按耐不住的心情,也想起在图书馆里他握着她的手指在桌面下根根点过时自己心旌神荡,他却安之若素地记着笔记,间隙里还嘻笑她手胖,酒窝长在手背上的温声戏弄,心里又是当日里的温情漫溢,不自禁地竟然轻笑出了声。
忽然,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加快脚步走到图书馆门口,看着幸好还开放着的大门长迂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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