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诗人说过,最美的时光,总是走得最急的。
沙南通回来后的这一个学期也是走得飞快,他们俩一起幸福地过了圣诞和云锋的生日,也一起幸福地送走了过去的2003年,迎来了新的2004年。
新的一年里,沙南通依然做着他的项目兼职,云锋则要忙着她1月份的考研,为了让她更专心致志地复习,沙南通便说服了她将家教课都辞了去。
云锋考的是北大高教学院的高等教育学专业。
不得不说她是一个非常擅于考试的人,当她看到专业题时,除了十个名词解释中的四五个她考前没估中,其他的材料题、辨析题和论述题,她竟然全都一一地在考前就自己预估到了。
但也许是缘分不够吧,在两门专业课中的第二门教育史时她迟到29分钟,进了考场手还不由自主地抖,致使她最后一道大题眼睁睁地答案就在大脑里,却在考试结束的铃声中遗憾地交了卷子。
迟到的原因也是匪夷所思。
那天是周日,教育史这门专业课是下午两点开始。
沙南通刚好要去项目兼职的那家公司做一个项目陈述,她也调好了闹钟到一点。也许是由于最后一门课,心情有所放松,也或许是一直都是下午二点半上课,午休到两点才起床去教室,总之,她那天竟然没听见闹钟,一觉睡到了两点。
醒来时,她一看闹钟,啊地大叫一声便穿了衣服拿了考试用具冲出了房门,也没顾上洗簌,便飞一样跑到了考场门口。她知道迟到30分钟就不允许进考场了,她刚好28分到的门口,29分坐在了座位上。
但她又向来答题细致详细,坐下来觉得心情并没太大波动,但一只拿笔的手却产生了生理反应,控制不住地哆嗦,答了两三道名词解释后才稍微和缓一些。待到要答最后一道大题时,已然到了交卷时间,悔之晚矣。
考完后她一出考场,便看见了他站在考场门口的一侧微微笑着地等她。
她头一低,便要夹着垫板从他身边溜过去,他跟了上去,要拉她的手,她不抬头,身子一侧,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怎么了?”
耳边是他关切的问话。
她仍旧没有抬头。眼睛里似乎干得要冒火,心里在不断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不争气,这么重要的考试,竟然犯这样不可饶恕的错误。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教学楼后面的那棵大榕树下时,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拉了过来,她却仍是拧巴着身子,深埋着头不看他,像一个犯了巨大错误的孩子,然后,肩膀开始抖动,身子开始颤抖。
他见状就知道发生了事情了,但看她还好好儿地在自己面前,稍稍放了些心下来。
他想,大概是考试感觉不好才这样吧。她向来是个完美主义者,对自己要求高得很,指不定考得不错,不过是自我感觉不好而已。他把她搂进怀里,像个长辈般安抚着仍在无声流泪哭泣、全身颤抖的她。
大概哭了十几分钟,她才身子停止了颤抖,但埋在他怀里的头却怎么也不肯抬起来。
他就这么静静地陪她站着等了好一会,终于轻轻开口问:
”云儿,好些了吗?“
”嗯。“
她闷闷地在他怀里应了一声,仍未抬头。
”我带你去吃东西,牛排?“
他小心翼翼地征询着她的意见。
”不。不想吃。“
她还是埋头在他怀里倔强地拒绝着。
”那,那我饿了呢,怎么办?“
他转换了个方式。
”噢,那,那就去吃牛排吧。“
她想的是,既然已然这样了,总要面对的,倒不如对犯错的自己好一点来狠狠地惩罚自己。这样奇怪的逻辑一直是云锋对自己犯错后的情绪拯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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