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房本就不大,她一眼就看到男孩蜷缩在“床”上,满脸痛苦,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下,四肢瑟瑟发抖。
碗里的饭,一口都没碰,就这么被晾在一边。
看身高,他约有八九岁,难怪他站在门口的时候,不用拼命扒拉隔窗栏杆。
裴戈推开通风口的塑料外壳。
鞭子一端系在上面,另一端绑在腰间,脚先伸进囚室,紧接着是身体,然后松手,往下一跃。
下坠的时候,她脚跟着地,顺势往旁边一滚,几乎没弄出什么声音。
小男孩突然发现有人掉下来,吓得魂飞魄散,张口就要叫,被裴戈一把捂住嘴。
“小声点,别被人发现。”裴戈压低嗓音。
小男孩瞪圆眼睛,认出她的模样,舌头都打结了:“你、你不就是对面……”
“嗯。”裴哥指了一下通风管道,“我从上面爬过来的。”
男孩讶然:“怎么可能?!”
普通人自然没办法做到,裴戈也懒得跟他解释,只摸摸他的额头:“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很不舒服吗?”
男孩额头很烫,但指尖却是冰凉的,恍如置身于冰火两重天。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想吐。”
男孩虚弱地靠在墙上,有气无力的说:“一点食欲都没有。”
裴戈扫了眼饭食,内心认同男孩的话。
要有食欲才奇怪呢。
“你吃这个吧。”她把红薯饼递给男孩。
男孩又受到刺激,瞳孔地震:“你怎么凭空变了个饼出来??”
很简单啊,从尾戒的储存空间里拿的呗。
这些话又不能直接告诉他。
裴戈含糊道:“我藏在口袋里的。”
然后她像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一瓶水。
男孩狐疑得看着她,最终没有抵得过红薯饼的诱惑,小心咀嚼起来。
“唔,好吃。”他似乎在微笑。
囚室的小确幸,来得如此简单。
吃完饭后,小男孩的体力得以恢复,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差了。
他向裴戈道谢,问:“你说你来是为了找妹妹,你们不是被一起抓来的吗?”
裴戈摇头:“不是,她被抓后,我自己混进来的。”
小男孩已经被她惊得麻木了。
他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谁自愿成为制药厂的原料。
“你一定要小心。”他警觉地喵了眼外面,小声道:“每天两次放饭,都会清点人数,要是被人发现你不在囚室,你会被整栋楼的卫兵通缉的。”
刚刚才放过饭,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有人会来。
裴戈大咧咧地在他身边坐下:“你说你曾经被带出去过一次?带你去了哪里?”
小男孩回答:“是的,除我之外,卫兵还带走了一个女孩。我们去到楼上的某个房间,医生让我们躺下做检测。后来他说我不达标,注射完疏导剂后,把我赶出来。”
他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女孩达标了。然后我听到,房间里突然传出她撕心裂肺的尖叫……我双腿发麻,险些尿裤子。”
裴戈眉头紧锁:“女孩长什么样子?扎没扎头发?穿什么衣服?”
豆豆是扎着两个小翘辫的。
小男孩大概形容了一下对方的样貌,说她没扎头发,看上去年纪很小,像刚刚学会走路。
暂且排除豆豆。不过,裴戈的心口还是很疼。
那么小的孩子,就被做了腰椎穿刺,抽光脑髓液……
制药厂的人都是辣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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