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啦,你放心吧。”说着,梅姿已经转身出去。
女大夫出去一会子了,苏岐才想起来刚才她答应帮他打电话却并没有向他索要冯局和老姬的电话号码。这个书卷气十足的年轻漂亮女大夫,眉宇间若有若无凝结的几丝忧郁,给苏岐留下一种特别印象。
苏岐仰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上一只无规律飞行的蛾子,努力想主治女大夫那张极有特点味道、极生动漂亮的脸庞,想和谁的面貌特征对照扯上联系。一直把脑袋瓜想得隐隐作疼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他最终认定是中度脑震荡损伤了自己的记忆识别神经。
这时候,唉声叹气的父亲和眼泪汪汪的母亲被允许进入病房探视了。听父母说,昨天下午交警队就打电话给他们,他们赶着过来只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轮番看了两次他昏睡的模样,就被小护士好心劝走了。今天一大早过来,一直苦守在住院部走廊上等待他的苏醒。
因为要随时避免父母把话题牵扯到前妻余慧子身上,从而避免把一家三口的亲情会见演变成一场怒火填膺的声讨会。苏岐不但要竭力作出一脸轻松的没事状,并且说话时还要左遮右拦处处小心留意,这对于大脑刚受到中度震荡、身体里充满了镇静药水的苏岐来说就显得有些负担过重。很快,苏岐就感觉到疲累,于不知不觉中再度进入睡眠。
苏岐在病房里第二次醒过来时间已接近黄昏,是小护士过来要测量血压把他轻轻唤醒了。看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苏岐来回扭头寻找的模样,小护士反应过来说,他的父母已经被梅姿大夫好言劝说回去。梅姿大夫说两位老人在医院里守候的时间太长,身心的疲累都有些超过负荷了,一味硬坚持下去很容易出危险。小护士一边帮苏岐把体温计夹在腋下,一边把血压计的绷带缠裹到苏岐手臂上,一边快言快语解释说。
小护士测量完血压,解下苏岐手臂上绷带时,病房门“嘭”地一声被撞开。
一个西装革履浑身光鲜的大高个男人一瘸一拐进来,就那么旁若无人在病房里转大半个圈子,看见其他两张病床都空着就自来熟地冲着苏岐咧嘴笑了。
“你就是那个苏什么……吧?”
苏岐有些奇怪看着他,“不是苏什么,是苏岐。”
“我叫戚富贵,”老四直截了当自我介绍,“就是前天开车撞你的那个肇事者。”
“却原来才是你,”对这位不速之客,苏岐脸色有些阴沉下来。从他有些夸张的穿着打扮还十分张扬的神情举止看,这的确是一个穷人乍富的暴发户,“请问你有何贵干?”
“也没有啥贵干,”老四一屁股坐在苏岐对面床上,“出事以后,你的主治大夫一直让我来看看,看你是不是需要一个护工,其他方面还有啥要求。”他显摆地说,“这两天我一直在公司里忙业务,现在才抽出点儿功夫过来。”
“护工不需要,”苏岐沉吟一下说,“其他方面也没有什么要求。”
听苏岐的话,老四高兴笑了。
“你这人真不错,不讹人,好打发。哎,苏岐,你不知道,那天看你浑身软塌塌摔在马路牙子上边人事不省的模样,真把我吓得有点儿怂了!送你来医院的路上我不停祷告,千万别摊上个人命官司把我公司里如日中天的生意都要撂下。”
苏岐讥讽地说:“看样子我要给你道歉了,让你虚惊一场。”
“道歉倒不需要,这也算是咱俩的一种缘分吧。”
苏岐气得笑起来,“我可不想和你这么结缘。”
老四用直勾勾眼神把这个沉稳又儒雅的男人打量一会儿,突然没来由想,这男人将来或许会对自己构成某种威胁。至于将来会是什么威胁,他没有一个确定的方位,只是朦朦胧胧一种下意识的感觉。
老四心里胡乱想着,嘴里就胡乱出来一句,“那天我鬼缠身一样,那么宽的马路十字上东躲西躲都绕不开你,莫非是老天爷非叫咱俩冤家路窄撞一回。刚才来医院的路上我还在想,说不定咱俩这一撞,还能撞出一段荡气回肠的精彩故事呢。”
苏岐不客气说,“你开车技术太烂,又公然违反交通规则闯红灯抢行,这样的状态里开车太危险,十足是一个马路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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