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多钟,余慧子一身黑色皮衣皮裤,外加一双尖细高跟的黑色高筒皮靴准备出门时,不自信又回到大镜子前审视一番自己。发现浓妆后仍旧无法完全遮盖因为缺觉出来的一脸倦容和青灰憔悴的脸色,便又在脖颈处添加一条杜鹃红色丝巾。
节前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有一股强冷空气南下入侵广州,今天早晨起床时已经感受到让人不舒服的寒气了。她在脖颈处系一条红色丝巾,一是可以保暖,一是可以给脸颊反射出一片艳色。
昨晚子夜都过罢了,覃菲丽从西安打电话过来硬把她叫醒要和她闲谝,原来她泡夜店时偶然邂逅了外出潇洒的苏岐和田力,轮着和那两个英俊小生唱歌跳舞疯玩了大半个晚上,回家以后兴奋得睡不着觉,就很自然把几千里外的余慧子当成了倾诉对象。
听说前夫去泡夜店,余慧子先是不相信,然后又连声抱怨田力不像话,“那家伙呀,变着法子要把我们家苏岐带坏!”
“哎,哎,今晚不是人家田力要带坏你前夫,是你前夫主动约田力出来喝酒唱歌跳舞庆祝。”覃菲丽赶紧解释说。
“他碰上什么好事儿,要这么张扬?”余慧子担心的一下欠起身体,朝那边追问。“又谈上女朋友啦?”
“你呀,最害怕人家这个。”覃菲丽咯咯笑起来,“今天上午,不对,现在应该说是昨天上午了。昨天上午,通过业务能力考核,还有民主评议的手段,红光厂一下子裁减了一百多名党政管理干部。苏岐说,他感觉肩膀上一下卸掉了千斤重的累赘。”
余慧子更加担心说,“那家伙,脑筋是不是短路了。他一次就断送人家一百多党政干部的前途,终结了人家养尊处优的幸福生活,肯定有一多半人要跟他玩命!”
覃菲丽那边暧昧地笑了,“我就知道,你现在还牵挂着苏岐。一听人家这边有凶险,急得腔调都变了。”
“不是我着急,是他这事儿办得太蠢!红光厂机构臃肿干部过剩又不是一年两年形成的,人家一任又一任的厂长都不去趟这个雷区,他一上去就瞎显摆什么。”
“苏岐根本不是你想象的能维持现状就得过且过,人家是决心要干一番事业。人家说了,如果不这样断然采取措施,红光厂所有的改革都不会有成功希望!”
余慧子反感警告说,“你别给我人家、人家的,好像你俩成一家人了。我担心的是,如果被裁减人员有过激事件出来,很可能会把他的厂长生涯一下就断送掉!”
覃菲丽又咯咯笑了,“余慧子,你吃醋啦!”然后她又宽慰说:“这个你就放心吧!苏岐说,最凶险的时刻已经被他挺过来了。他和工厂主要领导在工厂会议室和那些竞争下岗干部交流互动了大半天时间,大家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过一个元旦假期之后,绝大多数人都会从气急败坏中冷静下来。”
“别忘了,一些有背景、有关系的人会趁着过节组织新一轮攻势。”余慧子警告说。
“苏岐说,真正有背景、有关系的人根本不会跟他置这个气。人家轻易就可以重新换一家单位,照样养尊处优当党政管理干部去。”
因为有苏岐这个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两个人的电话粥一煲就是两个多小时,覃菲丽说得痛快了、尽兴了,就挂了电话回卧室和老公厮搂厮抱着睡觉去。剩下电话这边孤家寡人的余慧子却翻来覆去再睡不着,想象着苏岐和覃菲丽厮搂厮抱跳舞说笑的场景,回忆着她和苏岐曾经有过的五味杂陈柴米油盐的过去,一边还要为节后苏岐可能要面临的某种凶险担心烦恼,一直到五点多钟才似睡非睡迷糊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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