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升平的母亲余氏眼见着贺知春和蔼可亲,忍不住走上前来笑道:“这么些年不见,阿俏都长大了,舅母还记得你小时候爱食桑葚,经常爬到树上去,吃个嘴儿黑。”
“你姐夫人傻不拉几的,不会说话,同阿诗有误会,但是咱们到底是一家子人,有什么隔夜仇呢?你姐夫若是不好了,日后两个小的,也讨不着好不是?”
“你是他们的姨母,瞧着他们长大的,孩子不能科举出仕,那不是全毁了么?还有小娘子……唉,日后如何嫁人是好啊!阿俏你就去同皇帝说一说,给你姐夫一个官当当吧!”
余氏生得白白嫩嫩的,一张脸儿圆得像是球,说起话来眉毛一动一动的,颇为有趣。
贺知春都无语了,竟然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人,他们同赵家早就撕破脸了啊!贺知诗都被他们休了,还直接给他个官做,你咋不升天呀!
正准备开口怼她,却被青梨一声的呵斥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见到太子竟然不行礼,此乃大不敬!”
青梨平日里多伺候贺知春的饮食起居,尤其是梳得一手好头,人瘦瘦弱弱的,说话也温和,这还是贺知春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凶悍的样子。
余氏被她吓得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结结巴巴的说道:“请请请太子安……”
其他人也跟着她之后,行了礼。
青梨迈出一步,“无耻鄙妇,岂配自称太子舅母?国公府贺老夫人待太子有养育之恩,这才论亲,你为太子做过何等事,竟然也敢攀亲?”
“赵升平杀妾陷害妻子,已经亲手写了休书,亏得你们还有脸面,来登贺家门!有一句话你说得没有错,若是孩子跟着你们赵家人,那可不就是全毁了么?”
余氏乡野之人,大字不识一个的,被青梨这么一吓唬,已经是心神不稳,她再看了一眼贺知春身后站着的犹如门神,满脸大胡子的元魁,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叫着撒泼,“太子仗势欺人啊!富贵了就嫌弃穷亲戚啦!要抢我们赵家的孩子啦!都来瞧都来看啊!”
她鼻涕眼泪一大堆,一边哭一边抱着青梨的大腿,往上头抹。
青梨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这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她想着,有些愧疚的看了贺知春一眼,太子怎么办,狗仗人势搞砸了!阮嬷嬷出门之前,再三叮嘱奴要当好太子的狗腿子啊。
贺阿奶气得发抖,想要冲上去将余氏撕开,被贺知春一把劝住了,“阿奶且坐着便是。咱们家宅子大着呢,她便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会她的。”
这种人,就不应该让他们进门。
贺知春扶着贺阿奶坐了回去,这才对着赵升平说道:“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对太子不敬意味着什么吧?怎么着,想要全家人一块儿蹲大狱还是去流放?你待了一年半载,这期间我若是想要弄死你,比吃饭喝水都简单,你莫要让我后悔自己的仁慈才是。”
“怎么着?在想着天道不公,我仗势欺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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