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嬷嬷说的话,他不是没有听进去,他听进去,而且瑟瑟发抖。
只是他在赌,任何一个人,看到那个王座近在咫尺,都会忍不住把身家性命全部拿出来赌,那是一种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勇气。
毕竟,他如今应跌落进了尘埃里,不会有比这个更糟糕的结局了。
他成功了,一个老嬷嬷算得了什么呢?
他失败了,也不差阮嬷嬷多踩他一脚。
他无法想象自己,活得像平王一样,当一个酒囊饭袋,还要时时刻刻忧心着王座之上的女人今日是不是来了葵水。
万一来了葵水,心情不好,把这群宗亲统统拉出去削爵减俸……简直是地狱!
晋王深吸了一口气,他甚至忘记了哭,“儿十分的惭愧,当初竟然有人敢对阿爹下手,儿气愤难当,一直在偷偷的调查,最近才在无意之中,有所发现。”
好在圣人并没有追问下去。
圣人现在满脑子都是崔九说的话,“大师虽然厉害,但是天虚省并不负责具体的朝事。那么是哪些人在帮助他呢?臣私以为,他能够同柳家联手,那么其他家呢,这朝堂之上,还有不少大师的信徒吧。”
崔九还说,“按照乌蛇的一贯做法,还请圣人务必小心,他再扶持下一个柳家。”
圣人拍了拍晋王的手,“九郎有心了,且先回去养好伤吧。嫡子金贵,你也要看重一些,小心养好了。”
晋王懵懵的点了点头,“那儿告退了。”
就这么完了?他明明告诉了圣人一个天大的秘密!
一转眼便又过了好几日,天气彻底的暖和了起来。
老和尚就是乌蛇的事情,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圣人再也没有提及。
圣人还是那个圣人,每日里忙于朝事,教导太子,睡睡美人。
至于晋王,已经开始试探着出来参加宴会,参加朝会了,圣人待他十分的和蔼可亲,比不得他去高句丽之前的风光,但是已经好了许多了,但是总归没有越过太子去。
这几日长安城中议论纷纷的有好几件事儿。
一来就是春闱就要到了,婚嫁之事又开始热闹纷纷起来,不少家中小娘子多的,都恨不得杏榜一出,将那三甲一网打尽了回家做女婿去了;
更有那赌坊开了局,赌今年会是国子学里中进士的人多,还是天道书院的人多。
说起来那状元的大热门有两个,同贺知春多多少少都有些联系,那第一个就是天道书院的潭州学子杨远,这杨远便是之前给贺知乐定下的夫家。
他苦读多年,后来进了天道书院,又拜得名师,终于是要熬出头了。
这第二个,乃是陆寻的弟弟陆真,他打小儿便聪慧无比,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神童,之前一直在江东求学,今年年纪合适了,便来长安在国子学里颇有名气。
这第二件热闹的事儿,便是太子为了母亲的冥诞,要散财,每日让十位高僧在长安城以及附近的村子中出没,每位大师身上都带有福囊,遇见他的便是有缘人。
有缘人只需要为孙皇后祈福一番,就能得到一个装了钱的福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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