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闻林双目圆睁,嘴微微的张了张。
以前他同贺知春是同僚,他并没有感觉到她有多么擅长言辞。
可是如今他成了贺知春狩猎的对象,他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未来大庆的君王有多么的会蛊惑人心。
她明明也都是猜测的,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让人不愿意相信,又忍不住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他忍不住顺着贺知春的引导去想,当年他爹求乌蛇祈福,以一个承诺换得了他。
后来乌蛇撺掇柳九道去拿传国玉玺,并设了一个局,让他阿爹去错手杀死柳九道的长兄……
然后柳九道出来当好人,证明这事儿是内宅争斗同他爹无关。
可是他的父亲是一个正直的好人,良心受不了煎熬,所以悬梁自尽了,亦或是柳九道同乌蛇不受承诺,逼得他爹走投无路。
那一瞬间,王闻林想了许多种可能性,可是他爹娘的死,乌蛇是再也难以清白了。
贺知春瞧着他的神色,应该是意志正薄弱的时候,又开口抛出一记惊雷:“乌蛇就是智远大师对不对?”
说完之后,她同崔九都眼睛不带眨的,仔细的盯着王闻林。
王闻林震惊的站起了身,他想要掩藏自己的神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贺知春同崔九也不是头次断案了,一眼就瞧出了,他们的猜测没有错,乌蛇就是智远大师。
王闻林颓然的坐了下去,神情有些恍惚。
“在某的心中,他同某的父亲没有什么两样,都用自己的方式,坚持着人间的正义。虽然某是出身贵族,但是某却对此深恶痛绝。都是人,都活短短几十年,为何有的人命就低贱,有的就生而不凡呢?”
“这些便也就罢了,可是平凡人的苦难与冤屈却得不到申诉,贵族们一丁点儿屁事儿,就要三师会审给予他们清白。就连我大庆的律法里,都写满了庶民贱民冒犯贵族,罪加一等。贱民的苦难,有谁在乎?”
“现在你却告诉某,父亲不是正义,大师也不是正义。那正义是什么呢?”
贺知春叹了口气,并没有做出什么承诺。
“你父亲是不是正义,我不知晓;但是大师肯定不是,那些无辜的红衣女子是被谁害死的,陈大牛虽然犯了罪,那也应当是按照律法来惩治他,谁给了大师随随便便杀死他的权利?”
“你并没有犯错,又为何会被关在这里?现在你明白了,大师只不过给自己的报仇,寻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崔九见王闻林有些恍惚,掷地有声的问道:“我们怎么能够找到智远大师?”
王闻林绝对是同乌蛇关系十分亲近的人,不然的话,乌蛇不至于对他出手。
王闻林发了一会儿愣,这才轻轻的说道:“太子能应承某一件事情吗?”
“你说说看。”
“大师虽然错了,但是乌里头并非所有人都错了,你能够保证,绝对不滥杀他们吗?”
贺知春若有所思,按照王闻林的说法,乌这个势力里,有很多人,都是曾经蒙受过冤屈,因此想要抱团取暖,为更多的人洗刷冤屈的有志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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