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怎么来了。”
屋子里的妙音娘子一听这情况有些复杂啊,忙不迭的偷偷起身溜走了。
圣人这才反应过来,怒骂崔九:“你这不是胡闹么?这地方也是天宝能来的?”
崔九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拿出帕子,给贺知春擦了擦眼角的泪,“圣人,小九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啊。阿俏近来总是在噩梦中惊喜,日渐消瘦,某想着带她来妙音娘子这里试一试,看能不能睡得好一点,结果还是不行。”
孙弗探出脑袋一看,日渐消瘦?哪里消瘦了,明明还是很圆润啊!
圣人却心疼的坐到了床榻边,认真的看着贺知春的脸说,“是瘦了不少。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睡不着呢!”
崔九站在圣人身后,对贺知春做了一个嘴型,“抱大腿哭。”
贺知春心领神会,一下子扑进了圣人怀中,“都是阿俏不好。阿俏总是在想,是不是如同晋王所说,若阿俏不曾来这世上,长兄会不会就一直好好的呢。都是阿俏的错啊!”
贺知春说着,心中暗自嘀咕,就晋王你一个人会上眼药吗?我也会啊!
圣人拍了拍贺知春的背,“好阿俏,这怎么能怪你呢!你让魏王来宫中求朕饶过太子一命的事,朕都知晓,你是一个好孩子啊!瞧你满头大汗的,梦都是假的,什么梦把阿俏吓成这样了?”
贺知春身子一缩,一下子抱住了圣人的脖子,她的身子软软的,微微有些发颤,圣人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蛇,同我在贺家见过的那条乌头蛇一模一样的蛇,太可怕了,它想要咬死我。”
圣人摸了摸贺知春的脑袋,对着崔九说道:“什么蛇?朕怎么不知晓?”
贺知春摇头不语。
崔九见状,一脸无奈的说道:“阿俏,事到如今了,你便不要瞒着圣人了。有人想要你的命呢!”
“就在贺大郎娶妻的那日夜里,阿俏的屋子里进了一条乌头蛇,那蛇躲在踏凳同浴桶之间,若不是阮麽麽眼尖瞧见了,阿俏怕是就被咬死了。贺司农大怒要深查,结果阿俏的一个贴身婢女当场自尽了。”
贺知春抬起头来,接着说道:“阿爹以为是长兄容不得我……是以一怒之下才在大殿之上……在这之前,阿爹还说给您上了折子,让我安安心心的备嫁就是。”
圣人皱了皱眉,“什么折子?朕没有看见过。”
这一下子,孙弗也认真了起来。奏折不见了,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贺余乃是三品大员,他上的折子都能不见了,那旁的人的呢?这事关贵主的折子都能不见,日后关于战事的呢?也能随便不见了么?这岂不是延误战机?
贺知春也惊讶的看着圣人,“怎么可能?阿爹亲口对我说的,不会错的。”
圣人也觉得贺知春没有撒谎,因为贺余突然之间在大殿上捅出当年的旧事,本来就很奇怪,贺余这个人,虽然鲁直,却不至于这么不管不顾的发疯,还将恩师秦阁老拖下水。
原来是受了刺激,乌头蛇啊!
圣人想着,心中一紧。
贺知春看了崔九一眼,崔九眨了眨眼睛。
贺知春无语,还要接着哭?她进了平康坊,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呢,哪里有那么多眼泪!而且她已经把圣人的青色长袍哭花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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