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经开始，坠落山坡。

“上来了。”站定在悬崖边上，小秀吁了口气，抖抖肩头，一对薄薄的翅膀便收起来了。

“走吧，”海岩一开口，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原来那个动听优美，略带些磁性的女中音，竟消失不见，现在听到的是一个尖利又苍老的声音。

“公主，你！”小秀转过头来，也吓了一跳，她的反应似乎更强烈，其实瞪眼张嘴，接着便猛地抬脚，往后跳到了，离海岩更远一点的地方。

“怎么了？”海岩抬手的同时，低头看向自己，发现刚才还细嫩白皙的皮肤，竟干涸了不少，有了几分皱皱巴巴的模样，却没有了往日的白皙水润。

“你，你的脸……”小秀的目光一直落在海岩脸上，双目惊恐，满脸惊赫，她抬起手指指向海岩，“你是公主吗？”

“我，我当然是，”不明白小秀为什么会这样说，海岩把手伸向自己面部，脸上的肌肤，竟也比先前粗糙了许多，“你刚才一直在我身边的。”

“对啊，不对啊！”小秀一时点头，一时又摇头，双手在自己的身上一顿乱摸，摸出一面小圆镜，伸手递给海岩，脸上的惊愕与不安交集在一起，“你是公主，我一直没有离开你的。”

着实不明白，小秀为何如此惊慌。

接过小秀给的小圆镜，拿起镜子竖到自己面前，

眼前的小圆镜里，出现了一张干皱无肉，面色蜡黄的脸，鹰隼般的鼻尖，薄而扁的嘴，头发微枯，眼角下垂的双眼，锐利如鹰，再配上身上这一套黑色的杉裙，这不就是自己亲眼见过的，活脱脱一个青竹夫人，或是和她一模一样的紫竹夫人吗？

怎么会这样？“叮咚！”手中圆镜掉落地上，海岩身子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公主！要不回去找他？”见她如此神情，又联想刚才上来时那副模样，小秀似乎接受了事情的结果，她拉着海岩的手臂，转身就要返回悬崖下……

“咦？”然而两人站在崖边再往下看，悬崖下清晰可见，也就几米的高度。青土黄沙处，是杂草丛生的一个山谷，并无半点刚才的浓雾密布，所谓的悬崖也不过是，一方青石堆积而成的，土墙罢了，

“怎么全变了？”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象一场，未曾发生过一样。

“一切不过是幻想罢了，打开心门……”

“恭喜公主脱胎换骨了……”刚才茶道话里有话，如今仔细想来，这脱胎换骨，想必便是换了我的容颜，心生幻象，也就是小秀眼中的我罢了……

“走吧！”砸了砸嘴，唇齿之间依然留有茶香，海岩叹了口气，一把拉过小秀。

“公主就这样走了？你难道不想再变回自己吗？”

“一切不过是幻象罢了，又何必太在意……”

此时此境，你有了这副模样，说不定会有意想的收获……

就在她们刚刚走出不远，悬崖边上立着一位老奶奶，她颔首微笑，点头叹道：不愧是聪明的公主看来你已经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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