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说我若是告诉大伯和父亲,家里……”
马余援忽然开口,但话还未说完,他自己便先摇了摇头。
“我父亲会斥责你不走正道,至于叔父么,”马佛念想了下,“或许叔父私底下会给你些银钱,应该也不会太多,族内,你每月例银说不得还会往下降,说与不说其实没有多少区别,不会有什么多出来的支持。”
马余援接着道。
“余弟,便是我,若是没有经过这一遭,也不会支持你,我山阴马氏已三代未有人入职中枢,虽然还勉强能维持住世家的架子,但其实已经是江河日下,于父亲他们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培养好我们这一代,二十年内,我们兄弟几人中需得有人做到二品以上,否则……”
“世家衰弱除名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笃!笃!笃!”
马余援的手指在石桌上无意识的敲着。
“眼下,我们都还未做官,所有银钱都靠的是族里的支持,”马佛念又想了想,“就算是能暂时从外面借到……借到的,终究也还是要还,为兄,”马佛念摇了摇头,“为兄暂时也想不到什么法子。”
“兄长不必再多思了,小弟已有了法子,”马余援忽然笑了起来,“再者,修行所费也远没有兄长所想的那么夸张,这些银票暂时也够用了。”
……
七日。
夜。
床榻上,马余援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往香炉中看了下,香灰冷落零散——檀香已燃尽多时了。
方才在修行完毕之后马余援收敛心神,驱使阴魂朝外迈步,经了这七日的修行,阴魂已能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顶住微风,在小院中停留。阴魂更凝练,修为往前又进了一步。
只是手上的檀香也用完了。
明日就得去任城香铺采买了。
马余援摸了摸袖中的银票,一千三百两,一十三盒,五十二天,将近两个月,再修行两个月,也不知阴魂能否走到哪一步,但估计距离到达‘夜游’的程度,应该也还是差的很远吧。
“呼!”
斗室内,一声叹息。
……
任城县。
一品香铺。
偌大的堂内客人稀疏,寥寥的几个也多是着着青衣小帽作奴仆打扮,他们是替主人家来买香的,香,本就是世家豪富们才消遣起的玩意。
马余援一身白衣,领着金柱进门,这副贵公子的打扮,立刻便有个管事摸样的迎了上来。
“公子,您来了,先到里面坐回?”马余援七日前才来过,管事看样子还记得他,“阿贵,赶紧给公子奉茶。”
入得里间。
马余援从袖中掏出一把银票:“再给我取些檀香来。”
“好嘞,”见了这许多的银票,管事满脸带笑,“除了檀香,这一回,您还打算再玩些其他什么香料。”
“都要檀香。”马余援道。
“这……”
管事的脸上烦了难色。
“嗯?”
“公子您不知?”管事小心的开口。“官府有禁令,同一客人除非持‘香引’,否则一次至多只能采买三盒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