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世界,于世家大族而言修士的存在并非秘密,故而厌胜这一类的诅咒法,也轻易的就能被接受。
“厌胜?”
祝英台半信半疑。
“英台兄长。”
马余援走到榻前,用一只手将马佛念的前襟撩开一点,那根红线似是极脆弱,只这一点动作竟直接崩断了,一点点的红线留在胸口,被透过衣襟浸到皮肤的血污渲染,有一种难言的诡异。
“……”
祝英台吐出一口浊气,最初的惊骇过后,他面上也有了些哀色。
“佛念兄文才风流,不想……”
祝英台轻轻摇了摇头。
“英台兄长,白日里,我兄长曾在老槐树那儿被一黑瘦士子撞了下,当时兄长擦破了手,流了些血,我听兄长唤那士子‘杨俊’,那士子应也在书院求学,不知英台兄长可识得?”
“杨俊,”祝英台点点头,“书院里确实有这么个人,”他看向马余援,“你怀疑是他……”
“英台兄长,”马余援看向金柱,“我这小厮,与我一样,都是才来尼山,并不识得路,一会等您的书童回来,可否暂将他借于我。”
“些许小事。”祝英台应允。
“金柱,”马余援看向金柱,吩咐道,“一会,兄长同窗会陆续到,未免人多口杂,若真是那杨俊所为,人多口杂,恐让他知道,我们已识破了这术法,为免他逃跑,金柱,一会英台兄长的随从来了后,你们立刻就去那杨俊的住处,只要他还在家,就给我暗中看好了!”马余援伸手入袖,有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已没有了银钱,便将腰际配着的玉佩解下,“拿着这个,下山以后就近找几个人帮忙,若真是那杨俊所为,他说不定还会些其他旁门左道,记住,一定不能不能出意外!”
“余弟,你笃定是杨俊?”祝英台道。
“小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我兄长回到书院方才两三日,就死于‘厌胜’,偏白日里又有这事……英台兄长,事后若查明不是杨俊所为,我定然登门谢罪。”马余援道,虽然是猜测,但话里话透着的却都是肯定。
祝英台深深的看了马余援一眼又伸手,拦了下马余援,那块将要被马余援递出的玉佩被挡了回来,又从袖中掏出了几粒碎银递给金柱:“余弟,毕竟是随身之物……”
“英台兄长,惭愧,我和兄长的银钱都是兄长保存,他这一出了事……”马余援声音顿了下,“我方才已将兄长的随从差下山去请法师了,等一会……”
声音又是一顿。
“喏。”祝英台又在袖子里掏了下递过来几章银票,“唯恐你年幼,事情料理不好,我来时将银子都随身带了,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
“谢过英台兄长。”
马余援一揖。
“马谢两家世代交好,些许银钱算的了什么,只可惜佛念兄……”
祝英台又叹了口气,面上哀色浓了一分。
马余援也不在说话。
……
时间又过去一点。
小院里,渐渐热闹了起来,除祝英台外,陆陆续续又有其他士子来了,甚至连讲师也到了好几个。更深夜半,有书院弟子猝死在家中,再加上死的,还是风云人物马文才,自然分外惹人注目。
“厌胜……”
“看这伤口,一定是厌胜没错了……”
床榻上,马佛念依然保持着前襟被略微撩开的状态,一点红线残留在肉中,满是血污的胸膛衬着。
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