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冯老太太做了个噩梦。
梦里那女人穿着一身白衣,既没有流泪也没有抱怨,而是唱了一出西厢记,声音婉转,犹如出谷黄鹂,她秋水朱唇,容色美艳,唱完一曲后犹如戏子一般决绝,没有丝毫后悔地仰头喝下了一口毒药,转瞬那美人倒地不起。
她开始上前察看,心里某个声音一直在说不要去不要去,但她却似乎控制不住,还是上前去了。
没想到面前口吐鲜血的白衣女人变成了凄厉嘶鸣的狰狞模样,直朝她面目扑去,她吓得一愣摔倒在地上,手里的十二子珠串也被顺势摔在了地上
珠子的响声一叮一当,犹如黄昏鸣钟,让她瞬间惊醒过来。
额头的汗湿了一片,冯老太太捏着胸口不住地喘着粗气,双眼直直盯着上方,一时间没能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柳妈妈赶紧起身上前:“老太太!”
冯老太太慢慢回过神,眼珠转动起来。
“无事,”她掀开被子在柳妈妈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梦见了脏东西。”
“您是被近日的事给吓的,”柳妈妈替她抚背,帮助她理顺气息,“您多日思虑,又容易头疼,要不我去取一粒安神丸来给您服用下?”
自从那事以后,冯老太太夜里就很难轻松入睡,除了逢香的悉心按摩,睡前也偶时会用安神丸助眠。
冯老太太点了点头。
用过安神丸后,柳妈妈伺候她睡下。
柳妈妈真要退后时,被冯老太太拉住了手。
“你说,我会不会有报应?”屋子里点了蜡烛,但柳妈妈依旧看不清冯老太太的神情。
“老太太您说什么呢,您心慈厚善,是有福报的人,哪会有什么报应?”柳妈妈劝慰,“您这是做了噩梦的缘故,用过药丸好生安睡吧。”
冯老太太没有将她劝慰的话听进去,而是自顾自地喃喃两句,随后松开柳妈妈的手,闭眼睡觉。
最终吴天成没有搜到什么,悻悻而归。
可这骸骨既然挖出来了,不能说空手而归的道理,岂不是有损他吴知府的威名?
于是抛下搜查的由头,开始大肆地在寺庙周围检查。
这么三番两次地折腾,庙里的僧人不敢说什么,可佛舍住下的妇人小姐开始怨声载道。
只有颜樾猜测,或许是裴君烨不知借了什么法子逃离出了寺庙,被吴天成想明白,于是换汤不换药地继续扩大范围搜查。
手头上这具骸骨虽是由头,但也要继续查。
衣物腐烂不成形,也没有查出什么饰品,唯一能确认的是骨头上发青,应该是中了剧毒身亡。
既然是中毒,就该查毒药。
吴天成不是个清明的官儿,但仵作却不是糊涂人,凭他多年的经验,加上细致的数次对比,才呈上了最终的结果。
是砒霜。
砒霜这物些许微末可以作药,用量过多就会致人死亡。
凤城多有砒霜害人的案子,因此数年前官府就下了恪守令,只有规定的几家药铺才能售卖,其余药铺售卖一律严惩。
此令刚出来时,屡屡有人知法犯法,被严惩下牢狱好几个跳脱的买卖者后,这令法才得以震慑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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