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院里,苏家大太太一身素色衣衫,却因着马面裙上银丝绣成的兰草显得价值不菲,她头上的翡翠别簪也是珍贵十分,更别提她手腕上的那只水色极好的玉镯
冯老太太打量她一身,心头暗自羡慕。
冯家即便是屈居苏家之后,挂了个南江九城第二的名头,但实际上与苏家还是有极大的差距要走。
光是苏大太太手腕上那只玉镯都抵过她这个老太婆首饰箱里的好几件珍品了。
她平日里小心收着,极少现世,而苏大太太却这般随意戴在身上。
这就是差距。
但很快,这差距就要拉进一大步了。
“用了许多药,人是好了不少,但精神还是有些恹恹的,没什么胃口,厨子变着法儿的做都不行,我每日都操心许多,真是愁死人了。”苏大太太不停说着。
冯老太太回过神,笑着安慰她:“许是药吃多了,玉娘以前生病也不爱吃东西,经常一整日都不进半粒米水,可将她娘给急了好多次。”
苏大太太点点头,似乎有些着急:“玉娘怎么还没来?”
冯老太太暗自轻笑,面上却装作催促模样使唤丫头出去瞧瞧。
没想到丫鬟刚出去就迎上了柳妈妈与颜樾,于是回头去禀报。
颜樾进门后,半垂着眼,一直都能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尾随着自己。
待行过礼后冯老太太引见苏大太太:“这是苏家来的大太太,想必你也认识,问个好。”
颜樾行过礼后抬头,正好瞧见苏大太太的笑容。
“听闻玉娘去邕县庄子上养病,没想到居然养的这般好,看来那地方真是养人的,以后两人成婚了,也要让玉娘时常带沣儿去那里养上一养才是。”苏大太太一面笑着一面回头对冯老太太道。
“说的是,那里山明水秀,正适合苏公子养病。”冯老太太也附和道。
颜樾身后的灵韵看着苏大太太这副样子,嘴巴张大的可以塞一个鸡蛋了。
“苏太太,”颜樾清亮的眼睛盯着她,充满了疑惑,“我可记得之前是登门请过退婚书的,而且,你也呈递过府了莫不是我失忆了?”
“这孩子,”冯老太太微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到自己跟前去,“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婚姻大事,先前也是我的错由着你乱来,如今太太主动来了你就收一收你的小性子,给太太赔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
颜樾一步也没有动,而是就站在原地面容平静地看着面前貌似融洽的两人表演。
苏大太太的笑容有些微滞。
她心头却十分不忿,要不是看在沣儿的面子上,要我主动来?你做梦!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沣儿的病一日比一日差,什么扁鹊华佗在世都通通治不好,最后她实在没法子,去请了大光寺的清空师傅来,没想到,清空居然说沣儿这是灾祸及身,若是没有喜事请来为他挡灾,那么不出月余,必定命丧黄泉。
苏叶沛因为这事骂她扰乱家宅,她忍下了,几次上严家的门,可严知州都以严书卿年幼给拦下了,她几次上门都吃了冷茶,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于是气冲冲地回了苏家。
生气归生气,该做的还是得做,她实在没辙只好重新打听其他人户的闺秀,可只要一听到是给苏家大少爷说亲事,上一刻还笑脸相迎,下一刻就赔笑着脸说不行。
她甚至想过让向蕊梅做正室,可向家是什么家世,她这个出自向家的宗室女还能不清楚?往里一想就打消了这念头,告诫自己哪怕是找个小门小户的也比她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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