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后,丫鬟奉命端上了茶水。
石琉捧起一杯细细抿了一口,入嘴微苦,入喉回甘,一口下去唇齿留香,茶香四溢。好茶,她忍不住又品了几口。
“看来幸夫人很喜欢。”
石琉闻声抬头看到正上方的殷绍礼笑,她又瞟向一旁的殷夫人,看到对方也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但显然殷夫人面上的笑意要比殷绍礼淡了几分。
应龙伸过来一只手虚握住了她的,她只好假意娇羞将茶杯放下。
“幸夫人,不必客气,这可是进贡的茶,寻常百姓家里可品尝不到。”
“多谢大人。”应龙替石琉道了谢。
石琉望着手边的茶,想到了殷夫人的那三颗珍珠,心里愈发确定鲛人与殷绍礼必定有关联。
期间殷绍礼和应龙聊着一些有的没的,石琉看那位殷夫人就安安静静地在一旁陪着,在适当的时候也会附和着笑一笑。
到了用午膳的时辰,殷绍礼命下人准备了一桌午膳。
“不用客气,大家随意就好。”
石琉淡淡地笑着,浅浅地开始尝了起来。这知府大人家的午宴果真要比客栈的餐食好上不少,应龙在一旁贴心的为她添着菜。这几个月习惯了他的照顾,石琉倒没觉得有什么。只听到那为殷夫人略带羡慕的语气说道:“殷公子,殷夫人感情甚好。”经过她这么一说,石琉有些反应过来,觉得确实有些不好意思,桌下轻轻拽了拽应龙的衣袖。之间那人不以为然,夹了一块嫩白的鱼肉,仔仔细细地挑完了刺,摆在了石琉面前的碗碟中。一系列做完后才缓缓开口:“夫妻本是一体。”
“哈哈哈哈,殷夫人和殷公子真是伉俪情深啊,锦绣你这么一说是不是在怪罪为夫不够体贴?”殷绍礼说着从面前一盘炒时蔬里夹起一块润白色的荸荠添在了锦绣碗里。
锦绣那淡淡的笑容此刻却有些僵硬地挂在脸上,但还是乖乖的夹起那块荸荠送入了口中机械地咀嚼着,她不喜欢吃荸荠,一点儿也不喜欢。
饭后,殷绍礼和夫人带着应龙和石琉逛了知府县衙的后花园。
花园里种满了大片大片的杜鹃花,眼下正值四月,各色的杜鹃花正盛开着,花团锦簇。
他们一行人沿着小径走着,两旁的大团大团的杜鹃花被精心打理过,枝条交疏,绿叶圆润,细看那花瓣上的每一条纹理都细致美丽。每一株杜鹃花都开的精神饱满,自信地展现着自己美妙的身姿。
艳阳高照,春风拂面。可石琉却感受到了一丝冷意,冻得她一哆嗦。她看向上边的应龙,很明显这股寒冷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应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闲情雅致欣赏花圃,似乎那些杜鹃花儿开的越鲜艳,他眼底狠意便多一分。当殷绍礼转过身来向他们寒暄时,他又很有尺度地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石琉看着他这幅样子,不禁觉得有些有趣,都说女人的脸比翻书还快,这男人翻起脸来也不得输。
“夫人在笑什么?”应龙注意到石琉躲在她身后偷笑,她鲜少有这样毫无顾忌的笑容,不禁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偷笑人家被人抓包,石琉有点不好意思,更缩在他背后不肯不来了。
这幅场景被走在前面的锦绣收入眼中,好似一对新婚夫妇在花丛中嬉笑打闹,那男子似乎说了什么引得那女子羞涩的躲在怀里不敢抬头,她承认她很羡慕。
殷绍礼向他们介绍着,这大片的杜鹃花圃。
“看来殷大人似乎对这杜鹃花圃下了不少心血。”
“唉……说来惭愧,我这每年的俸禄都被用来养花了。”
“殷大人好兴致。”
“那是什么?”走过了一道长廊,石琉看到整个花园中开的最鲜艳的那片杜鹃花海中伫立着几座假山。石琉注视着那黑洞洞的假山洞,脚步不由自主得向前走去。突然手腕一紧,石琉转头发现是殷夫人一把锢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脚步。
“哪儿就几块破石头,夫人还是别过去了,假山处潮湿阴暗,多的是蚊虫。到时候怕是要将夫人的俏脸叮花了。”
见主人家阻拦,石琉也不好固执地过去。低下头假装成了一个闯祸的小媳妇,用了点巧劲挣开了锦绣的手溜回了自己“夫君”身边。
锦绣看到应龙好笑地用食指点了点石琉的额头,似乎在责怪石琉胡闹,当下一刻就伸手帮石琉扶了扶发钗,并帮她将两鬓凌乱的碎发整理好。
当锦绣在观察他们的时候,应龙和石琉正偷偷交换了眼神,最后一致认为那假山定古怪。
逛完花园,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应龙便请辞了,殷绍礼和锦绣并没有挽留,客气地将他们“夫妇”二人送出了大门。
“殷大人请留步。”
“幸公子,那本官就不挽留了。慢走。”
知府县衙的被大门缓缓关上,石琉跟在应龙身边,走进了街巷。
没过多久,石琉驻足在了一位老妇女的首饰摊边。她拿起一只檀木玉兰簪,她端详了一会儿。
店主向她兜售着:“姑娘好气质,此簪甚配。”
那老妇人看石琉并未接她的话茬,便向一旁的俊俏后生兜售起来:“这位公子您说是不是,这簪子般配的恰似像你们这样一对佳人。”
“好多钱?”
“五钱。”
“给!”石琉没有还价,痛快地了钱。
应龙看她并没有直接将簪子佩戴起来,便提议道:“此处没有镜子,需不需要我帮你。”
石琉一边将簪子放入怀中一边嘟囔着:“啊……不用不是给我用的,我打算给安姿。”安姿自从化了形,头发上单单有一根桃木枝挽着发,可惜自己也没有多余的首饰送她,今天恰好相中了,回去就送她。
应龙听完她这么一说也是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说:“也是,此等俗物万般是配不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