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康三十一年,七月十四。
寅时三刻,当初晨的光辉洒满天际的时候,萧如宸飞上华亭县中的观澜亭,朝着府衙的方向射了一支鸣镝,“呜呜”的鸣响声传向远方。
然而鸣镝声未落,便有士兵整齐划一的踢踏声响彻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
那声音有如雷霆,震醒了尚在昏睡中的官僚、百姓。
“发生了何事?”
华亭县令王文书昨夜新“收”了个颇有姿容的小妾,夜里被翻红浪好一番痛快,直到子时末丑时初才堪堪睡去。这会儿却突然被吵醒,是以满脸不耐。
“老爷!老爷!不好了!有一大队身穿黑色锦衣的兵马,围了府衙。再有半盏茶的功夫便到这后院之中了!”侍候王文书的管家面色焦急道。
“黑色锦衣的士兵?”王文书重复着管家的话,忽而脸色大变。
“糟了!是玄衣卫兵!朝廷特设协助大理寺查案的卫兵!只受命于大理寺卿以及少卿两人。我果然小看了那萧小子!”
王文书说的咬牙切齿。
曹刘的算计怕是要落空了!
看来那夜曹刘丢失的账本的确是落入了萧如宸手中!他还真是能沉住气啊!
这一次,他栽了!
“老爷,既然是玄衣卫兵,那可如何是好啊!”王四管家一听王文书的话,也慌了。
他跟了王文书十几年,对于他所行之事知之甚多,尤其是在华亭县的这几年,他家老爷更是横行无忌,且无一人能劝阻。
“慌什么!”王文书不紧不慢的穿着衣服,
“如今我虽有身陷囹圄之患,然而却还有一条出路!”
“出路?”
“王四,这些年来,我王文书待你如何?”王文书穿好外衣,没有张罗着逃跑,而是忽然问起王四这句话。
王四闻言,心下一冷,立马跪下,泣道,“老爷待我恩重如山!”
“好一个恩重如山!那今天老爷有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你可做得?”
“老奴自当万死不辞!”王四一头冷汗,后背更是被汗水浸透。
天知道心狠手辣的老爷会对他做什么!
“我要你从我书房中的密道逃出,去一趟华亭寺,找慧圆大师,就说:‘书没而王危,于卿一人也。’回来的时候再去一趟北城死人胡同里最后一家,就说,我要萧如宸的命!他若要价,你也不必还价,只管给他便是!”
王文书面容狰狞,眼中闪过狠辣的厉色。
“老奴这就去办!老爷好生保重!”
说着,便揣上万两银票,从王文书房中的密道逃出城去。
王文书刚整理好管家离去的痕迹,坐在靠椅上,那厢萧如宸便推门而入了。
“本官就赈饷失踪一案刚刚有了进展,便前来府衙叨扰,没扰了王县令的安眠吧!”萧如宸轻撩衣摆,便坐在高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