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岳很快回书,狠狠哂笑了李吉甫番,他说兵法运用存乎一心而已,黄帝何曾读过春秋,白起何曾读过史记?况且汉家典籍当中,教给人的都是忠义的道理,虽是蛮夷也可通用,李博士在当中却只能看到“犯上”和“诡谋”,真不知道这是怎么读的。如博士担心蛮夷开化后,会心生伪诈,不妨庆州学宫内便使用臣在兴元府学宫的那套教材好了,绝不会把“国之重典”给泄露出去。
一来二往,皇帝折衷后,便下达决议,春秋左传、史记等不授予庆州学宫,只授诗、书,另外学宫所需建设、学官禄米、典籍印制等费用五千贯,由朝廷拨给。
仲秋时分,庆州的方渠地界,被度支司招募来的决胜军数千射士,及他们的家属66续续抵达,开始划分田界,接着商队送来各种农具、种籽,军营内则送来口粮、盐和一些耕牛,大伙儿顺着河川土地,抢种起可以迅收获果腹的荞麦,一如高岳曾在百里城所做的那般。
高岳和论惟明在庆州城内,也参观了刚刚落成的学宫,学宫前立起文宣王的庙宇,数十名前来就学的羌人弟子,都自称为岐某、傅某或甘某,各个峨冠博带,正在设礼祭祀。
接着在论堂当中,就坐的州学博士何延望就教授这群弟子学问。
结果高岳听到,一名生徒用汉话问,为什么我们要搞这些礼仪祭祀黄帝和孔圣?为什么还要设礼祭祀祖先,我们祖先都是放马放羊的,焉识得这些东西?
何博士雍然回答,因你们的祖先出自神农氏姜姓,你父亲不懂,你祖父不懂,但你们的祖先可是懂的。
看到生徒懵,何博士便提笔,在纸张上写下“羌”和“姜”。
生徒们一看,这俩字好像确实很相似。
何博士就说,羌就是姜,姜即是羌,儿郎为羌,女儿为姜,羌人本就是炎黄的后代,后远居在西陲,和中土渐行渐远,现在我皇唐海内混一,你们认祖归宗才对,既然认祖归宗,便要祭祀先祖,又何须考虑到你一代两代的先人识得不识得?
这样一说,生徒们恍然大悟,原来都是同祖同源的手足啊!先前是有凶逆反乱,高大夫才不得不领兵敉平整个庆州的。
门外的高岳点点头,心想这儒学的教化作用,确实不是盖的,忽悠起来简直眼睛都不眨一下。
深秋时节,庆州的射士移民工作好了,学宫好了,屯田也好了,高岳才放下心,宣布定武军、义宁军出征的将兵,统统调驻去凤翔府的普润,冬日也要并营操练,自己则要听候皇帝的召唤,入京问对。
这次高岳是摩拳擦掌,他入京的目的,一是要落实来年再对渭北党项的征伐,二是要开始在全兴元和凤翔推行经界法。
至于先前俘虏的东山奴,已分数批送出,高岳已安排好:
兴元的茶园、草药园,不用东山奴,高岳将其分卖商贾或豪户,和雇人户佃植,作为兴元百姓的一个“自留地”
一万东山奴入凤翔、凤州和兴州,在当地射士的监督下,种植棉花
一万东山奴入兴元城固及利州的铁官,锻造农具和甲兵
还剩三四千东山奴,全部入凤翔府设立的马坊和羌屯里,替国家和军府放牧豢养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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