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时,凌云看到的是昏暗的灯光,整洁的天花板,鼻腔里充斥着药物的味道。输液管从挂架上延伸下来,凌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背插着针头。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那里挂的是一瓶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凌云不想输液,他很饿,想吃东西。
当他抬起另一只手时,发现上面戴着手铐,和病床铐在了一起。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式地开始挣脱,脑海里已经回想起之前凯瑟琳对他开枪的那一幕。
还有就是,珍娜在哪里?
我的手机呢?
病房的门被直接推开了,凌云看到凯瑟琳的一瞬间,心率直接突破八十,左手用力一挥就挣开了手铐的束缚,几乎是从床上弹射起步,一跃而起向凯瑟琳冲去。
意外的是,凯瑟琳并没有做任何的反抗。
凌云双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摁在门上,轻轻松松地将她提了起来。
完全无法呼吸的凯瑟琳脸颊逐渐褪去血色,因窒息而翻起的白眼却固执地看着凌云的手。
手铐已经变成一只孤零零的手镯,一节短短的铁链垂下,随着凌云的颤抖凛凛作响。
她的求生欲望逐渐压过理智,开始本能地挣扎。但所有的动作在暴怒的凌风面前,都显得那样无力。
凌云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她,然后看见了她腰间的配枪。即使在拼命挣扎,她的手也没有尝试过拔枪。她的手里,甚至还拿着手铐的钥匙。
她为什么没有反抗?
她为什么没有被调查?
她为什么来找死?
……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闪过,凌云终于松开了手。
凯瑟琳跌落在地,开始剧烈的咳嗽,用尽全力呼吸着空气。
凌云见她稍稍恢复,蹲下抓起她的金发将她的头暴力地抬了起来,“珍娜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凯瑟琳依旧不做任何抵抗,甚至不敢直视凌云,颤声道:“她只是受了一点擦伤,处理过后就被送回家休息了。”
“昨天警察来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到底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还在履职?”
凯瑟琳望向他,眼神里带着乞求,“疼……”
凌云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放开了她。
凯瑟琳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并没有直接回答凌云的问题,而是先将凌乱地头发整理好,然后走到病床边,将凌云踢得七扭八歪的病床和仪器收好,甚至带血的针头都被她擦干净装进口袋。
凌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凯瑟琳打开对讲机,“按之前说的送餐,三人份。”
然后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温柔的阳光照射了进来。她昂着头沐浴阳光,脸上竟挂着平和满足地笑容。
是因为又捡了一条命吗?
凌云开始怀疑她和昨天酒吧的凯瑟琳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她并没有在窗边待太久,转过身将桌子备好,敲门声正好响起。
凌云有点没有搞清楚状况,不敢贸然开门。凯瑟琳快步走过来,将凌云推至床边坐好,又折回去开门。
凌云隐约看见,送餐的并不是警察。
凯瑟琳像是个忠实的女仆一样,将外卖打开整齐地摆在小桌上,然后递上了一双筷子。
她竟然叫的夏国餐!
早已饥肠辘辘的凌云也不客气,立刻开始狼吞虎咽。他完全不担心菜里有毒,反正就算有也只当是加了一种佐料。
凯瑟琳在一旁站定,声音中带着乞求,“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凌云明显很不愿意,但凯瑟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自顾自地开始讲。
“我原本不是朗克镇人,我出生在德.州,母亲是个护士,父亲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我的童年还算快乐……可是九岁时父亲车祸死了,母亲很快恋爱并嫁给了我的继父,从此我开始了噩梦一般的生活。他简直就是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