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都要驰援复州城,我知晓金砺的脾气秉性,如果不是遇见麻烦,他绝不会向外求援,既然求援,就说明了情况紧急。”
“将军,可是您不能调遣城内的军士,必须要得到葛巴泰的准许,否则调不动一兵一卒。”
李国翰脸上闪现一丝的厉色,瞬间消失,他看了看身边的副将。
“事情紧急,不能耽误了,你手持金砺总兵的求救信函,先到葛巴泰那里去,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如果葛巴泰不允许出兵驰援,我再行去禀报,总之,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率领城内的所有汉军,驰援复州城。”
副将没有犹豫,手持信函,转身离开。
李国翰的脸色依旧阴沉,且不说他和金砺之间的渊源,其实身为汉军,有着太多的委屈和苦楚,汉军在后金没有地位,在八旗军面前,更是和龟孙子差不多,所以说,身为后金的汉军将领,必须要团结,要相互协作,抱团取暖。
金砺遭遇到危险,李国翰必须要驰援,而且要全力驰援。
遗憾的是,正红旗八旗军士,有三百人驻扎在永宁,牛录额真葛巴泰,是永宁城真正的主帅,有关永宁乃至于复州的大小事宜,都是葛巴泰直接负责。
满八旗牛录额真这个职位,介于大明军队的游击将军和千总之间,比千总的地位稍高一些,比游击将军的地位稍低一些。
不要说葛巴泰这个牛录额真,就算是其麾下的领催,地位都远远高于李国翰与金砺,毕竟后金这个国家是满人的,人家才是国家的真正主子,汉人不过是奴隶。
半个时辰过去,李国翰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从这里到葛巴泰的府邸,走过去最多也就是半刻钟的时间,副将肯定是找到了葛巴泰,如果葛巴泰同意出兵,副将早就应该回来了。
房屋外面响起零碎的脚步声,李国翰站起来了,走到了屋门口。
“这、这是怎么了。。。”
李国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副将的脸上,有一道醒目的红印子,从鼻梁的方向下来,延伸到下巴上面,嘴角上面带着血渍,嘴唇也是乌青的。
“葛、葛巴泰动手了吗。。。”
李国翰的情绪,瞬间变得悲愤,在永宁城的汉军之中,副将的地位仅次于他这个总兵,想不到葛巴泰也敢动手随便教训。
“将、将军,葛巴泰让您亲自去一趟,他、他说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是您亲自去商议,他、他还说了。。。”
看见副将有些红的眼睛,李国翰脸上露出惨笑的神情,既然归顺了后金,还有什么资格对着主子发脾气,人家教训和收拾你是应该的。
“说吧,葛巴泰说了一些什么。。。”
“他、他说金砺总兵大人无能,是废物,是阿其那,赛斯黑,他说所有的汉兵都是阿其那和赛斯黑,属下不服气,顶撞了几句话,葛巴泰就动手了。。。”
李国翰的脸色发青,阿其那和赛斯黑属于满语,也就是猪狗的意思,是满语之中骂人的话语,而且是相当恶毒的骂人话语。
“好,好,我知道了,你歇息一会,让随军郎中看看你脸上的伤,可不要伤到眼睛了,我这就去见见葛巴泰,看看他究竟想怎么样。。。”
“将军,我没有什么事情,您还是要小心一些。”
看见副将犹豫的神情,李国翰微微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走出去了。
副将的心情,李国翰当然知道,崇祯二年归顺后金以来,李国翰也有威风的时候,特别是在大凌河城之战中,立下了功劳,被皇太极赐予墨尔根的称号,那个时候,李国翰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抬头了,可惜现实的打击,让他茫然,汉人是满人的奴隶,人家赏识你,才赐予你奴才的身份,要不然一辈子都是奴隶。
这些年以来,李国翰一直都在沉思,当年选择归顺后金,究竟是对是错,如果但是咬牙坚持下来,大不了被杀头,一了百了,也就不存在后面诸多的屈辱了。
踏出了这一步,想要回头,千难万难。
葛巴泰的府邸,是整个永宁城最好的房屋,葛巴泰府邸里面的丫鬟,也是整个永宁城内长相最好的,在小小的永宁城内,葛巴台就是太上皇。
李国翰来到了葛巴泰府邸的前面。
葛巴泰的管家,同样是满人,也是正红旗人,据说和葛巴泰有着什么亲缘关系,因为年级大了,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来到了永宁城,成为葛巴泰的管家。
管家看了看迎面走来的李国翰,抬着头假装没有看见。
李国翰无奈,抱拳对着管家行礼。
“永宁汉军总兵李国翰,求见牛录额真葛巴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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