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宋大宝要上学,顾匪先送他去了幼儿园,再到徐让店里。
因为早上起得早,他没怎么睡好,眸子里氤氲了一层薄雾,精神状态不大好,进去后直接趴在柜台上补觉。
中午顾匪刚吃完外卖,徐让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八卦又猥琐,“土匪,你的桃花还没死心呐,花重金追查你的下落,你说我要不要把你卖了换钱……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
“想死?”顾匪话里的狠戾不言而喻,他没有开玩笑。
徐让就觉得吧,该从心的时候还是要从心,这不是怂,是清醒,“咳咳咳开个玩笑而已啦,别那么认真,在我心里,你还是比钱更重要的。”
别看顾匪外表一副清逸脱然的样子,他狠起来的时候比野兽都要可怕,极度危险,满身匪气。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有什么打算?”徐让突然正经起来,语气凝重。
当年那场实验,顾匪是唯一成功的活体,他身上的价值让那些人疯狂,那群疯子不会轻易收手放弃的,不死不休。
“没打算,死我也会带上他们,下地狱。”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却莫名带着令人胆寒的凶狠。
挂了电话,顾匪的情绪有些暴躁,眉宇之间的戾气像墨染了一般浓烈,眸底的阴冷席卷而来,酝酿着风暴,快要压不住了。
被囚禁在实验室的那段时间,他生不如死,活着比死还要痛苦,每天都要承受非人的折磨,那群疯子不断在他体内注射疫苗,从最开始的排斥反应到匹配融合,他硬生生地挺了过来,同期25个实验体,只有他,活了下来。
没有人可以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顾匪伸手在兜里摸了摸,却只摸出了个空烟盒子,眉宇之间的烦躁又加深了几分。
隔着一两米的距离将烟盒扔进垃圾桶里,他起身出门,到隔壁便利买烟去了。
下午,天色有些阴沉,罩上了一层雾蒙蒙的薄纱,风大,但没有下雨,拂面而来的清凉。
顾匪去幼儿园接宋大宝回家,却被老师请到了办公室。
宋大宝站在办公桌面前,低着头一声不吭,而旁边站着一对母子,那小孩哭得挺大声,撕心裂肺,鼻涕泡泡都出来了。
“顾先生,大宝跟小朋友发生了矛盾,这位是小朋友妈妈,希望两位可以好好沟通沟通,不要伤了和气。”老师在一边劝解。
顾匪没说话,走到宋大宝身边,“怎么回事?”
“舅舅。”宋大宝闷闷的叫了一声,仍然耷拉着脑袋,一双小胖手绞在了一起。
“你是他的家长是吧,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家宝贝道歉!”女人薄唇,高颧骨,单眼皮,很刻薄寡情的面相,语气也是咄咄逼人。
顾匪没理她,目光微凉,重复着,“怎么回事?”
宋大宝固执的不说话,抿着嘴,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肩膀微微颤抖。
“说话。”顾匪的语气很淡。
宋大宝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拉住了顾匪的衣袖,“他骂我,是他先打我,我才还手的。”
“他就是没有爸爸没有妈妈的野孩子,小杂种。”小孩指着宋大宝大声的说。
“我才不是!”宋大宝抬起头吼了一声,像是被激怒了的幼兽,眼眶湿润,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他的右侧脸颊上有一条血痕,有三四厘米长,好在伤口不算深,应该是尖锐物体划伤的。
“还敢吼我家宝贝,真是没教养的野孩子。”女人尖酸刻薄,说话带着刺儿。
这下老师也看不下去了,“胡妈妈,话可不能这么说,大宝这孩子平时挺乖的,跟小朋友们相处非常融洽,这件事起因是胡娇娇同学先骂人,希望作为孩子家长能够言传身教。”
胡妈妈眼睛一横,嗓门大得很,有泼妇骂街的架势,“怎么回事儿,当老师的还偏袒,你配做我家宝贝的老师吗?”
老师姓李,已经上了年纪,性子比较温和,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了,脸色不太好。
“道歉。”
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很平常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