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月光从树叶间的缝隙里透过,洒在林地之间,好似给土地铺了一层银灰一般。
泡在水池里面的陆远,只觉得凉爽从脚底传递到周身,让一整天的劳累和困顿,都被山泉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陆远斜靠在水池边,感受着水潭里平静的水流,柔和的在自己身上流淌,浑身的肌肉,仿佛在这一刻都松软了下来。
太惬意了!
下午傍晚时分,陆远和许晚晴在搜刮那些冲上岸的行李箱时,发现了不少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虽然大多数都是旅行装,但足够使用一段时间了。
将其涂抹在身上,再由泉水冲洗干净,陆远只觉得身上这几天的泥垢和汗水,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整个人也立刻变得清爽了许多。
洗完澡之后,陆远把早已准备好的换洗衣服套在身,便回到了沙滩海岸。
“喝点茶吗?”见到陆远,许晚晴拿着两个椰壳,里面装着烧过的泉水。
如今有了烧水做饭的小锅,陆远他们再也不必,用烧红的石头放在椰壳里面烧水消毒了,而是可以喝到过滤后纯净的泉水。
“哪里来的茶?”陆远觉得好奇,他搜寻附近的时候,可没有见到茶。
接过许晚晴递来的椰壳,陆远这时候才发现,所谓的茶,只是一些野柠檬切片,被许晚晴泡在水里增味而已。
不过那些野柠檬茶里面,还有一些捣碎了的野生的蓝莓,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花朵。
“这些花朵是什么啊?能喝吗?”陆远觉得好奇,伸手在水杯里面挑挑拣拣起来。
许晚晴没好气的说道:“我在附近找到了一些金银花。”
所谓的金银花,其实是中医药学的叫法。
这类花草全世界有共同的名字,忍冬。可以说非常的普遍,在一些地方,比如北美甚至被当做难除的杂草。
许晚晴的忍冬没有经过加工晾晒,只是用淡水冲洗干净之后,放在火上煎焙了一下,而后便和淡水一起放在锅里炖煮成了茶。
再加上几片野柠檬和蓝莓调味,别说这饮料,前味苦涩之中,却又酸酸带一点甜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是能够慰藉孤岛单调的生活。
而看着许晚晴递来的金银花,陆远则陷入了沉思。
“你想什么?”许晚晴看着陆远不说话,光顾着闷头喝茶,便问道。
陆远吹了吹浮在水面的忍冬茶,说道:“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烧制一些陶土罐,用来储存食物,最起码也能喝水用,用椰子壳总觉得自己像是个野人。”
听到陆远这么说,许晚晴深感意外:“你这可是个大工程,要知道烧制陶土,你最起码需要挖一个窑出来。”
说完她看向四周,又说道:“我们所在的地方,都是一些沙土,不具备烧制的条件。,况且制窑的前提是,你得有工具。”
陆远点了点头:“这我知道,烧制陶土的土壤里面,要富含一些氧,硅,钙,铝,铁等等的元素,构成的条件也比较复杂。”
他摇晃着用椰壳代替茶杯,盛放着忍冬茶的杯子,说道:“我只是看到咱们的杯子这么简陋,突发奇想罢了。当务之急还是生存下去,寻找足够的食物,储存足够的淡水。至于烧陶制土什么的,还需要再等等,最起码等我们丰衣足食,不愁吃喝的时候。”
听到陆远这么说,许晚晴赞许的点了点头:“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告诉我,咱们同在一座荒岛上,本就应该互相帮衬着才是。”
陆远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喝光了忍冬茶,陆远和许晚晴便在篝火边告别,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窝棚里面。
夜深之后,海风袭来,周围的温度刚好,清风吹拂沙滩,耳畔是碧波万顷的大海,肆意冲撞礁石与海岸线时所发出的涛声。
篝火燃烧时噼啪作响,偶有沙蟹会从沙滩上跑过,留下一连串小而密集的脚印。
当月光变得不在朦胧,而是高悬于海平面之上,让大海都变得温柔起来。
头枕涛声,陆远不知不觉的便沉沉睡去。
许是洗了一个痛快的凉水澡,洗涤掉了这些日子的汗渍与疲倦,让陆远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使得心情也愉快放松了些许。
于是这一晚,陆远睡得格外香甜。
这恐怕是上岛之后,陆远睡得最为安稳的一觉。
因为没有具体的时间观念,陆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几点睡着的,只知道自己从明月高悬,一直睡到了东方的海平面上,新一日的第一缕的鱼肚白,已经悄然的从海面上爬起。
“陆远,快醒醒!陆远,快醒醒!”
一反常态,在这新的一天,许晚晴竟然比自己醒来的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