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教堂之后,盛爻的整个意识都变得极其不稳定,安倱知道,重头戏来了。
车水马龙的街上,充斥着各种卖小吃的摊贩,还有无数和盛爻同龄的,在大人怀里撒娇的女孩。
旁边有个男人,牵了个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往前走,小女孩胖嘟嘟的,还有些婴儿肥,裙子和唐朝的公主制式相似,却略有不同,红艳艳的,特别好看。
她倒是不羡慕裙子,她羡慕的是那个小女孩有一个男人把她抱的紧紧地,能帮她遮风挡雨。更让她受不了的是,街上的零食,女孩只要好奇一点,男人立刻就会帮她买下来。
别的倒还好,只是小笼包不能忍。
小小的一个包子啊,皮薄馅大十个褶啊,一口下去全是汤啊。
她看着看着眼睛都直了,口水却在留下来之前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没钱。
其实穷孩子们都一样吧,对很多东西渴望到了骨头里,还要装作一只狡猾的狐狸,告诉自己,我嫌弃它不好,才不是因为买不起呢。
穷人家的孩子们都很懂事,真的,别人看标价看到的是钱,他们看到的是血汗。
但是小盛爻就是太懂事了,不靠谱的老头子都后知后觉的生出些愧疚来,她那两道宛若实质的目光被自己狠狠压下的时候,老头子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
他没怎么管过盛爻,生病都是熬一熬扛过来的,别的小孩子都有睡前故事,他却逼着她下斗。
有时候在山里找斗,走散了,他就自己下山寻个地方等着。
反正盛爻有某种犬科动物的本事,总能找回来,也丢不了。
但他毕竟自诩是别人的爹,这会子就有那么一种后知后觉的愧疚蔓延开来,怎么都下不去了。
走到天桥落了脚,老头子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走了。
回来的时候,给盛爻带了几个包子。
包子有些变形了,还凉了,有些汤洒出来,在包子表面凝成一层白块。
盛爻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突然斜眼看见老头子,想了一下,按着二一分的原则给了老头子一些。
在递过去的时候,透过昏黄的光线,她看见老头子身上全是伤,胸口还有几个烫出来的燎泡。
“老头,你身上的伤怎么弄的?”
“你看错了,快吃吧,不用给我留了,我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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