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一笑道:“你这么说也对,只是我与他什么还是不同,他们为的是展示自己的才华,谋取利益,而我为的是心中的一口气,是天下大义,有无利益,能否留名,我不在乎,我只想要一个结果。我是不是主角不要紧,但我一定要参与,我知道清风会里也有许多智勇双全之人,未必有我能施展拳脚的范围,但是我还是要参与进来,尽我所能,做我该做的,能做的,为会里尽绵薄之力。”
三娘看着他,越来越崇拜,越看越合适,憨憨地笑道:“那我明白了。难怪张堂主这样赏识您,总舵主也对你另眼相看,公子果然是个有志之士。”
三娘只顾怔怔地瞧着他,黎青分明感觉到有两道炽热的目光朝自己射来,心中慌乱,浑身不自在,却也不敢转头看一眼。
三娘忽然道:“黎公子,你跟我说话,为什么瞧都不瞧我一眼呢?你不会是嫌我没读过书,看不起我,不愿与我说话吧!”
黎青被问的有些尴尬,总不好跟人家说自己没有跟姑娘说过话吧,于是尴尬地找借口道:“这里路不好走,我得看路……”
他刚说到此处,忽听旁边的三娘“哎呀”一声,原来是三娘只顾看黎青,没留神面前的一根柱子,一头撞了去,黎青就在她旁边,赶忙转头,伸手想要扶她,但见照玉和张广衡也已经转过头来,便又立刻把手缩了回去,身子紧紧贴着墙壁,规规矩矩地一动都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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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扶着额头站在一边,张广衡道:“丫头,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三娘被大家这么一看,很不好意思地低下来头,双颊滚烫,尴尬异常。照玉看看三娘,又看看黎青,见他木头一样杵在一边,便说道:“定然是柳姑娘跟黎兄说话,才忘了看路的,黎兄,你离人家那么近,怎么不提醒一下人家呢?”
黎青也一脸委屈:“我……我也没瞧见。”
三娘不想他们再在这件事情争执,只怕再争执下去,她喜欢黎青的心就昭然若揭了。她慌忙做贼心虚地遮掩道:“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是什么大事。我……我刚才在外面吃了几盏酒,吃的有点发晕,让大家见笑了。”
照玉看看黎青神色,又看看柳三娘,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那黎兄,你可更该好好照看一下柳姑娘了。”
说完他抿嘴偷偷一笑,便催促张广衡道:“咱们走吧!”便推着他父亲快步往前走了,急的张广衡骂道:“你这臭小子,走这么快干什么?”照玉搪塞他道:“走快一点不浪费时间嘛,我还有别的事情呢!快点弄完快点回去。”
他们父子两个举着蜡烛很快就跑开了,烛光微弱,三娘和黎青周围瞬间就暗了下来一片漆黑,黎青正要去追,却忽然被身后的三娘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黎公子慢点走,我眼睛有病,一到光线暗处便瞧不见东西,你得带我一带。”
“是雀蒙眼吗?”黎青问道。
三娘点点头道:“是的。不过不严重,只是瞧不真切,你带着我一点,我心里便能踏实些。”
黎青道:“我叫照玉走慢一点……”
三娘道:“别了,还是你带着我,咱们走快一点追他们吧!”
黎青也没多想,说道:“也好。”便任由三娘扯着他的衣袖快步去追照玉。可是三娘却有意要他走慢一点道:“黎公子,也别走太快,我……我瞧不清楚。”
照玉早知三娘眼睛有这病症,故意给他们两个创造机会,任凭黎青如何叫他,他也不停,反而走的更快,还催促他快走,黎青道:“柳门主眼睛不便。”
照玉道:“那不是还有你呢吗。”
黎青一时语塞,半天才道:“可……可是……”他原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人家柳三娘都没说什么,他要是这么说,倒显得他像是嫌弃了人家似的。因此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黎青还是人生头一回被逼进了死胡同,束手无策。
他很尴尬,只得将事情都推到照玉身,转头对柳三娘道:“呃——那什么……照玉真是个愣头青,怎么跟他就说不明白呢?”
三娘道:“张公子啊,也是任性惯了,不用理他。黎公子不必拘礼,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是一家人了,刀山火海也得一起闯,你同我在一起不用太紧张。”
黎青转头斜觑了三娘一眼,干笑道:“呵呵,也是哈。我……我就是从前没怎么跟女子说过话,我写话本也更多的也是写男子,头一次这样,还真有点不习惯,让你见笑了。你说的也对,你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咱们都是一家人,那我以后就把你当兄弟了好吧!不过呢你是门主,又是会里的前辈,我就把你当大哥,你不会觉得我这样一个新人很没礼貌吧!”
“呃——”三娘眨巴眨巴眼睛,尴尬了。
黎青却把她这一声疑惑的“呃”,当成是她答应了,还很开心地道:“那太好了,你真大方。唔,你这么说我就觉得轻松多了,大哥,以后小弟就请你多多照应了。”
“呵呵呵,好吧。”三娘笑得很僵硬,心中喜忧参半。
所喜的是,黎青知礼守义,在她面前一脸的茫然,显然是个正经人,不常在女子堆中厮混;所忧虑的是,黎青要是真的把她当兄弟,那可该怎么得了?
她不禁开始陷入了沉思:“是我太大方了吗,我是不是应该害羞一点啊,第一次正式见面是不是应该拘谨一点儿?哎呀真是的,本来是想让他放松一点儿别那么紧张,结果好像放松的过头了,这个该怎么办呀?我这个时候可该怎么暗示他?”
她一边沉思,一边往前走,没留神前面的一处台阶,一脚踩空的她不由得一个趔趄,眼看着她差点摔下去,黎青赶忙伸手拖住了她的胳膊,道:“小心小心,你没事吧!嗨呀,你这是吃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个样子,话又说回来,我离你这么近,怎么一点酒味也闻不到啊?”
三娘瞪着他,心中有些生气,暗暗地想:“老娘明明差点摔倒,你却只关心我喝了什么酒!”但是以两人现在的身份关系,她又不能冲他发火,便冷笑道:“我酒量不好,一碗就倒,所以只喝了几口就头中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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