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邀请贾瑜去东府一叙,所以他便去了,东府的布局和西府是截然不同的,舞榭楼阁应有尽有不说,一路上的美婢也比西府要多得多。
贾珍似乎在好色这方面有着自己狂热的执念,就连那些粗使丫头也特别精致。
如果一个人有了一方面的执念,并且还能够将他的执念付诸实践,那这个人就十分了不起,大多数人其实是有色心没色胆的。只不过这种人努力的方向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罢了,特别是当他们还是一个大家族的掌舵人的时候,这种方向问题便会被无限放大。
如果能够有个长者孜孜不倦的教诲,或许这个人的成就会很高。
很显然贾珍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贾瑜还是很愿意和贾珍交流的,只不过贾珍此人除了好色以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且这个缺点足以致命,那就是他很没有眼力见,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他是分不清楚的。
比如秦可卿,这就是一个他绝对不能去碰的女人,也不知道贾敬是怎么想的,就算修道也不能对子孙的生命不负责任吧,秦可卿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贾瑜并不清楚,可是贾敬是一定知道的,他就算不能明言可是稍微提点贾珍一句还是可以做到的。
也或许是贾敬提点了,可贾珍已经到了色胆包天的地步,根本不在乎那些,也或许是贾敬也没想到贾珍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爬自己儿媳妇的床,真真假假的谁知道呢?
很明显贾珍不算一个蠢货,如果是有什么能够让贾珍不顾及秦可卿身份的去做那等不堪之事的原因,只怕就是出在秦可卿这个女人身上了,或许这个女人足够美丽,美丽到足以迷惑人心的地步。
这就很可怕了,一个女人的容貌如果能够令男人抛却生死这些小事,那么拥有这个女人就一定不是什么福音了。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红颜祸水了。
什么东西一旦到了极致,那么便不是福了,而是祸患。
女人的美貌也是如此,如秦可卿这般,美丽到极致的,一定会带来祸端的,如果要贾瑜选择,他宁愿让她病死,也绝对不去招惹她。
如贾瑜这种混蛋,同样是一个祸害,他从来都只会自私地认为问题出在别人身上。
他是不会犯错的,就像当初,他质疑贾代善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时候,他并非质疑这句话本身有什么错误,他只是觉得,他不在这个率土之滨之列,问题出在王身上,一定不在他身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贾代善要严厉的惩罚他的原因,一旦一个人对王权没有了敬畏,并且他还不懂得隐藏自己这种不敬畏,那么他的下场一定不好。
贾珍带着贾蓉还有他的妻子尤氏陪着贾瑜说笑,并且表现得十分殷勤,他们是同辈并且见识差距不大,所以可以很好的聊到一起去,无论是各地的山川风貌还是青楼酒肆里的风月趣事,他们都聊得有滋有味,甚至到了后面,贾珍居然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气氛似乎也开始变得紧张了起来,贾瑜和贾珍都很明白在酒桌上谈判的节奏。
贾瑜并不知道贾珍叫他来的目的,不过也无外乎是钱权色这几样俗物罢了。
既然没有要避开尤氏的意思,那一定不是色了,若是权和钱,那就无所谓了,他能办到很多事,只不过这就要看贾珍能够出点什么让他满意的东西了。
贾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道:“瑜弟,你也知道哥哥这里花销大,俗话说穷则通变,哥哥这不是来求变化了吗。你看看,这是一些辽东的小物品,你路子多,看看能不能替哥哥张罗张罗,找找路子。”
贾瑜接过那张纸,不看不要紧,一看便笑了起来,暗道这贾珍的胃口还真是大,辽东人参,貂皮,甚至于还有高丽女子,这都是好东西,如果能从辽东运到京城,价格起码翻十倍,这样的财路,贾珍居然也想要伸手。
他也不知道说贾珍是胆大心细还是不知畏惧了。
不过,这些东西贾瑜都能弄到,这些年他虽然未去过辽东,可是和辽东总督公孙白有着不俗的交情,当初平定西南时,公孙白便和贾瑜配合平定了川蜀之地的乱民。
公孙白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同时他也是个十分懂得权变的人,所以才能在这大周官场之中如鱼得水,守备九边之中无比重要的辽东之地。
贾瑜若是开口,公孙白必然会答应他的,这点面子贾瑜还是有的。
不过,这也要看贾珍开出什么样的价码了,贾瑜对此很是期待,就连贾迎春都懂的付出与回报的道理,他相信贾珍也一定明白。
果然,贾珍见贾瑜瞧着纸张却久久不言语,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于是便拍了拍手,这时从贾珍的院子里走出来十个长得极为妖娆美艳的妇人,贾珍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不舍。
贾瑜有些意外,虽然他不认为贾珍的十个女人能配得上他的一个人情,可是贾珍能够拿出他最为珍视的女人和贾瑜交换,这让贾瑜觉得他有着十足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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