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她不由自主的发出呻吟,这个声音似乎惊动了旁边的人,“小姐,小姐,快醒醒啊”,姜婉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丫鬟西芹焦急的脸,哦不,是年轻二十岁西芹的脸,姜婉吓了一跳,西芹不是早已嫁人了吗,还是自己看着她上的花轿,她又想起自己大约已被毒死了,就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又发现自己的手重新恢复了光滑紧致,这些现象证明她又重生了,她可以重新活一次,话本子上的传奇故事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想到此,她抬手让西芹下去,她要好好理一理思绪。
姜婉只记得自己前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那价值千金的床纱,她死之前还正舒舒服服吃着饭呢,刚吃了几口蟹酿橙就倒下了,她只听到侍女惊呼的声音,看了那刚拿回的床纱最后一眼,好家伙,能不能让人吃饱了再死,也好做个饱死鬼,姜婉叹了一口气,又想起前世的回忆。
姜婉本是货真价实的世家千金,她爹是户部尚书,娘是大理寺卿的女儿,姜婉的爹爹虽宠爱正室,多年却只有姜婉一个女儿,就免不了要纳妾,于是姜婉有了一个姨娘,一个庶弟和一个庶妹,姜婉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孩子。
前世姜婉的母亲生姜婉时难产,幸得一农妇相救,她娘心想这可是救命之恩,就脑子一热为女儿与那农妇小儿子定下婚约,事后后悔不已。于是一门心思的想悔婚,不过这皆是后话。
等到姜婉及笄之时,她被父母宠的不知天高地厚,浑然忘却自己要嫁给一个穷光蛋的事实。姜婉每天捉鱼逗鸟,玩的不亦乐乎,直到有一天她母亲满面愁容的来对她说:“婉婉,我可怜的女儿,你就要羊入虎口了,那农妇竟拿着信物来了,还有她那个小儿子,好像叫周程,长的还可以,就是才只是个秀才,这要是嫁过去,他们家连个铺子都没有,只有几亩薄田而已,我的婉婉细皮嫩肉,是我含辛茹苦,如珠似玉的教养到那么大的呀,肯定受不了那样的生活”,说着说着姜婉母亲竟拭起了泪。
姜婉最见不得母亲哭,心中便认定这来的两个人不是什么善茬,就决定亲自去羞辱他们一番。
姜婉气势汹汹的来到前厅,人未到,声先到:“现在是什么人都可以来户部尚书的家了吗,是谁把她们放进来的?”那农妇一听,本来是坐着的,慌忙站了起来,低声细语:“是贱妇不请自来,打扰了您家的清静,只是所定婚约快到时间了,所以才来商议”,姜婉一听这农妇也不是十分愚昧,说话还很是文绉绉的呢,仔细一打量,这妇人一身青衣已被浆洗的发白,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收拾的十分干净,在她身旁,还有两包东西不知道是何物。
姜婉刚收回了目光,就与那农妇身旁的年轻人对上了视线,呵,没想到这贫苦之家也有这样出挑的人,一袭白衣虽简单却掩盖不了他挺拔的身形,立如芝兰玉树,眉眼清俊,自有一番文质彬彬的气质,姜婉心想道:长的倒是挺好看的的,只可惜没有一个好的家世,否则也能有个好前途。姜婉很是替他惋惜,可惜了这样好的颜色。
姜婉细细打量那男子的同时,那男子也在看着她,那农妇出声:“不知小姐可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姜婉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回答她,但也伸长了脖子:“是又如何”。那农妇神色变了一下,似是对姜婉的态度感到诧异。其实也不怪那农妇诧异,毕竟当年姜婉的母亲可是十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痛哭流涕。可如今为了女儿的将来考虑,也是改变了态度。
姜婉不屑的对那对母子说道:“虽然当初我母亲与你这农妇留下信物定下婚约,但是既无两家族人见证,又无文书作证,更何况,你们都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吗,家中既无财,人也无功名,就这也敢来我家谈婚事,脸皮当真厚。”姜婉其实并不是完全这么想的,可她只想用最恶毒的话让她们知难而退,打消与她家结亲的想法。
那年轻少年听了姜婉这一番话,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但很快又敛下情绪,那农妇也不知所措。
“婉婉,怎么说话的?”姜婉母亲进了门,温温柔柔的对那农妇说:“婉婉还小,言语有不当之处还请夫人不要介意。”,那农妇一见姜婉母亲如蒙大赦,却没想到姜婉母亲接下来说的话:“当初是我的错,夫人救我之时,就应该把酬金奉上的”言语之间不提定亲的事,那农妇只呆呆的不知如何回复,那周程确是已听懂,他心中明了尚书夫人已反悔,便回道:“谢谢夫人的好意,但是家中薄田尚能果腹,无需夫人再破费。”
农妇震惊的看着她儿子,一会儿后也反应过来,只得点了点头,姜婉母亲与周程母子客套了几句就结束了这场谈话。
望着周程母子离开的背影,当时姜婉是没有一丝愧疚感的。但让姜婉没想到的是这桩婚事最终还是成了,只是因为姜婉父亲的坚持,这也成为她前世与周程心生隔阂的原因,后来周程高中进士,深得重用,她们夫妻的关系也没有丝毫缓和。她和周程一辈子对外相敬如宾,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看似和谐的夫妻关系其实有多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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