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小心翼翼地询问,观察着沈淮的神色。
他一语未发,缓缓从地上站起,抬手将发带束紧,而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总算是有了些血色。
沈淮看了宁越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你到角落去等我。”
除了嗓音有些沙哑之外,面色如常,镇定自若。
不知道为什么,宁越觉得他这一眼藏着太多奇怪的情绪,从炙热到冰冷,变得太快,让她有些不太确定。
她点了点头,寻了个离阵法最远的角落蹲下,背靠着石墙,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沈淮将灵剑化形,掌在手中,将全身灵力灌注其中,一剑刺入阵眼。
霎时,灵光迸发,室内亮如白昼,他脚下的阵型从中心开始一寸一寸被震碎,爆裂声在殿中回响。而沈淮立于其中,身形稳健,没有丝毫摇摆,他就是力量的中心。
宁越被这股子力量震的紧靠石墙,扬起的粉尘让她睁不开眼。她举起衣袖挡住石板的碎屑,心里不禁叹道,这解决的办法竟然如此简单粗暴,是真没想到,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好一会儿,这动静才停了下来。而此时,又是一阵地面震动,原本光滑的石墙上,竟是出现了一道门缓缓开启。
这阵,算是成功闯出了。
沈淮中了阵法的迷惑后,又强力破开此阵,脸上已然有些疲态。
门一开,他便疾步向里走去,背影看着竟是有几分急促,仿佛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多待。
宁越也跟着他身后,刚准备抬脚入门,眼睛的余光却捕捉到角落里一个人的轮廓。
“沈淮等等,有一个人!”
她小步跑向那个角落,却发现那人已然浑身僵硬,身上布满石砖碎屑和尘土,显然已经僵死多年,无人问津,直到今天这个大动静,才让他从石墙缝隙中显露出全身。
而沈淮站在门口未有动作,“多半是以前妄图闯阵,但无能破阵的人。”随后,他又沉声道:“还不走,等着一起被埋吗?”
若是细察,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已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只是宁越却发现,这人怀中却有一块玉佩,被保护得相当完好。
这玉佩的样式,异常熟悉,勾起了她的回忆。
她将玉佩从那人怀里掏出,仔细端详,只见上面刻了一个小字,“阳”。
“沈淮,你来看看,这有个玉佩。”宁越转头向沈淮低声唤道。
若是记忆无差错,这玉佩的样式,与沈淮那块,是一样的。
沈淮走来,步子比平时得更要慢一些。他蹲下,将这玉佩拿在手中,反复摩挲,好似要将这纹路深深刻进掌纹。
少年垂着头,任由青丝将他侧脸遮掩,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宁越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个对沈淮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多半与他的身世有关。她担忧地看向沈淮,只觉得此时的刺猬,已经将身上的刺全都竖起。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她想起了那个梦。
梦里那男人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我定不会让他有事,阿梦你可信我?我听说在很远的地方有一株神草,可以洗髓换骨。”
阳儿是他的孩子,那么这个人,这个玉佩,这个阳儿?
宁越如同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突然将这些线索串联了起来,她猛地看向那具尸体。
过去种种,犹如迷雾被拨散开来,清晰的展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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