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继晨不知道墨九有什么神机妙算,于是把耳朵贴近了过去。
就听墨九低声道:“二公子,你可听过荆轲刺秦之事?”
耿继晨点了点头道:“这荆轲刺秦的故事无论是书中还是的戏文里,都演绎了无数遍,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墨九接着问道:“那二公子觉得,荆轲当年刺秦王之所以没有成功,失败在什么地方?”
耿继晨一愣,这荆轲刺秦王的故事自己听过无数遍,甚至连细节也十分清楚,不过若说荆轲最终没有刺秦成功,到底归罪于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时间还真的难以说清。
墨九不等耿继晨回答,自己继续道:“荆轲刺秦的时候,是将匕首藏于地图的卷轴之中,他慢慢展开地图,当地图完全打开的时候,匕首露了出来,荆轲才手持匕首刺向秦王,这也是图穷匕见这句话的来历。”
“可说实话,荆轲虽然是千年以来最出名的刺客,但他杀人的技术,水平还真的一般。要知道刺杀一道,追求的就是快、准、狠。讲究的是一击必中。”
“然而他将最致命的武器藏于地图之中,陡然增加了许多变数。哪怕用手抓匕首的时候慢上半分,秦王也会发现不妥,自然就有了准备。”
耿继晨听墨九一直在讲荆轲刺秦的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荆轲刺秦的故事我过无数遍,你讲的这些,跟今天的刺杀有什么关系?”
墨九微笑道:“二公子别着急,戏肉就在这里了。”
“我们现在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袖口处有一个挂扣装饰。你可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吗?”
耿继晨微微不耐道:“这衣服不是你负责裁剪制作的吗,我怎么知道有什么。”
墨九做了个手势,示意耿继晨不要着急,继续道:“我们身上的这套衣服,是我当初在潼关大战的时候,看到有不少大侠都是这样打扮,因为样式奇十分怪,所以才记在心中。”
“不是我夸口,在裁缝一道中,其实我还是有些天赋的。不敢说过目不忘,但看过的衣饰却也能照猫画虎,仿制个八九不离十。”
“当初我看到这套衣服袖口处这个挂扣装饰也觉得奇怪,不知道有什么用,只以为是普通的装饰,于是一并给仿制了下来。”
“后来我每每夜深无事的时候,就拿这个袖口上的挂扣研究,最后还真让我给弄明白了,原来这不仅仅是简单的装饰,而是可以安放袖剑的一个机关。”
说着,墨九悄悄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往耿继晨的内袖上一按,只听到“咔哒”一声,匕首居然严丝合缝的扣在了耿继晨衣服内袖的卡扣之上。
那匕首做得巧夺天工,藏在内袖之上就好像一处装饰,丝毫看不出是一件杀人利器。
墨九微笑道:“二公子,你曲弯一下手腕,试一试这东西好用不好用。”
耿继晨按照墨九所说,轻轻的一抬手腕,触动了内袖里面的机关,那匕首居然如毒蛇一般,瞬间从袖口处弹出,七寸多长的刀刃,寒芒四射。
耿继晨吓了一跳,赶忙一曲手腕。那透着寒芒的匕首又瞬间缩了回去。
这一下耿继晨心跳不止,脸色涨得通红。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好在没有人发现他的这番动作,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墨九接着道:“当初荆轲刺秦的时候,危机之时,荆轲飞出匕首,却刺入木柱,不能拔出。致使他手无寸铁,才功败垂成。”
“所以我把这袖剑也稍稍进行了改造,二公子你看到下面那个机簧了没有,如果事有不顺,你还可以按动那个机簧,袖剑就会变成一把手弩,匕首直接从袖子中射将出去。”
“而且更妙的是,这匕首的后面还连了一条细锁链,您不用担心像荆轲一样,匕首刺入木柱后无法拔出。你只要再次按动机簧,就会扯动锁链,把匕首再收回去。”
“所有能考虑的,我都为二公子考虑到了,还请二公子大发神威,斩马世耀于厅前。”
耿继晨看了看手中制作精巧的袖剑,又看了一眼旁边忠心耿耿的墨九,好半天才犹豫道:“我有一件事,此刻想得不是很明白,你能帮我解释一下吗。”
墨九低声道:“二公子有话请讲。”
耿继晨郁闷道:“就是这刺杀的活儿,如果我一个人都干了,那我要你来做什么?”
墨九听了这话,立刻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道:“二公子有所不知,历来这行刺之事都不是一个人能干得了的,荆轲尚且还需要一个秦舞阳来进行配合呢。”
“这无论掩护,撤退,观望敌情,都需要有同伴来进行策应。”
“我早已在门外准备了快马,您一旦得手之后,可以立刻骑快马出城。我墨九便是拼了性命,也会帮您断后,保证让您无后顾之忧。”
耿继晨想了想,对墨九道:“其实吧,我觉得这撤退、掩护的活,似乎我也能干。”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俩换一换,毕竟你经验丰富,武艺又高。不如你来刺杀,我帮你在旁边策应掩护,你看这样如何?”
墨九义正言辞道:“不,为父报仇的事情,怎能假他人之手呢?再说摄政王他老人家讲得明白。谁杀了马世耀,谁就可以承爵。我若替你动手杀了马世耀,那又算怎么回事呢?”
“如果二公子今天您能大发神威刺杀了马世耀,日后大公子耿继茂那边即便有怨言,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这样堂堂正正的得位,别人才无可厚非。我这都是为您考虑啊!”
耿继晨继续摇头道:“有道是千金之子不坐危堂,我虽然不敢称什么千金之子,但也总是耿家未来的主人,如果出了危险,耿家就要落在耿继茂那狼子野心之手了。”
“我宁愿日后有些非议,也总比现在以身犯险的好。”
“墨九啊,你是我耿家世代的家奴,先王在时也待你不薄,为了稳妥起见,我看还是你换你来动手吧。”
墨九听到这里,刚要推脱,耿继晨却看穿了墨九的心思,大怒道:“墨九,莫非你胆小怕死,不敢动手吗?”
墨九长叹了一声,无奈道:“二公子,我区区贱命都是老王爷赏的,为了能报偿老王爷的恩德,纵万死而无悔,怎么可能因为怕死而惜身呢。”
“不是不愿,实不能也!”
“当初我设计这个袖剑的时候,生怕装得不牢固,坏了二公子的大事,便特意装了一经咬合,万年锁死的卡扣结构。”
“所以您这话如果早一刻说,还来得及。现在袖剑已经卡在了您的袖子上,就是用大锤将匕首砸断,恐怕都拆卸不下来了。”
“其实我之前一心想着让公子您能亲手报了父仇,丝毫没敢存了抢二公子功劳的想法,这事弄的唉。”
耿继晨听说墨九居然把袖剑已经锁死在自己的袖子上,不禁又气又惊,张口结舌道:“你你那我们直接把衣服换了,你穿我的衣服”
耿继晨的话刚说了半句,自己却也知道不妥。别说这婚宴现场没有地方更换衣衫,即便是强行换了,那墨九身材又瘦又自己的身形足足大了墨九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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