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皇甫哲茂没有继续再等何太后开口,直截了当的说道:“太后可让陛下给下臣留下一封密诏,董卓若是胆敢私下行废立之事,下臣愿提兵掩护陛下撤出洛阳,以保皇室安危。”
何太后一听皇甫哲茂的意思,当下喜极而泣。自从董卓进京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臣子愿意与董卓对抗,自己这孤儿寡母总算是有安全保证。
但是一旁的万年公主刘沛就有些不满,指着皇甫哲茂说道:“你皇甫哲茂身为汉臣,自应匡扶社稷、挽狂澜于既倒,现在你竟敢不敢与董卓争锋,真是有失先帝之信任!”
皇甫哲茂还没有说话,何太后便有些不乐意了:“沛儿不要如此咄咄逼人,现在董贼势大,又占据洛阳城防之利,皇甫将军如何能够以微末兵力提兵入城?”
“母后!”刘沛没想到何太后会帮着外人,拂袖坐在了一旁。
皇甫哲茂微微欠身,沉声说道:“太后,董卓在宫中想必是布满了眼线,否则太后也不会在这里接见下臣。既然如此时间不宜过长,下臣先行告退。”
何太后也算是实现了今次的目的,点点头柔声说道:“朝廷万幸有你这样的股肱之臣,哀家会让陛下留下诏书,到时候全赖皇甫将军了。”
“太后放心,下臣为朝廷愿肝脑涂地,此等小事不足挂齿。”
说着皇甫哲茂转身离开了这座小殿,刘沛明亮的大眼睛不停的扫视皇甫哲茂的背影,干脆一溜烟追了上去:“母后,沛儿还有些事寻皇甫将军,先行告退。”
何太后好笑的看着刘沛离去的背影,这个时候也想起来刘沛当年孤注一掷想要抢下皇甫哲茂的事情。
不过随即她的心思全放在了刘辩的身上,只要能保证自己与先帝的儿子,让她做什么都行。
“皇甫哲茂,你给本宫站住!”
听着身后万年公主的呼唤,皇甫哲茂就像没听见一样快步疾走。遇上这个刘沛从来就没有好事,干脆一走了之。
看着皇甫哲茂越走越远,刘沛恨恨的跺着脚:“你等着,本宫必不与你干休!”
走出洛阳北宫的皇甫哲茂向后看去,没有刘沛的身影终于让他松了一口气,这才有时间返回皇甫家位于洛阳的府宅。
皇甫哲茂早就差人传信给自己的母亲吴苓,等他回到府中的时候,吴苓正在正厅里面等候。
“孩儿见过母亲,母亲身体可好?”
自从皇甫哲茂在雁门郡大婚之后,吴苓也是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看着自家孩儿略显消瘦的肩膀,吴苓的眼眶变得通红。
“我家孩儿瘦了,真是苦了你了。”
皇甫哲茂摸了摸脑袋,讪讪的笑了笑:“劳烦母亲挂心了,为朝廷紧守北方乃是孩儿的志向,再苦再累孩儿也受得。”
“哼,就会和母亲耍嘴皮子。你爹前往凉州平叛,你大哥坚寿也在长安立足,再加上你个不省心的混小子又在并州,这偌大的府宅就只有为娘一个人了。”
“上一次我大哥写信,说是已经着手调回洛阳,搞了半天有没有音讯了?”
“现在董司空一手把持朝政,你大哥为了避嫌,只能先行待在长安,要不然世人又要传言咱们皇甫家投靠了他董司空了。”
皇甫家现在也算是一门三杰,自然惹来无数人的嫉妒。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往他们身上泼脏水,欲取而代之。
不过既然皇甫坚寿回不了长安,恐怕皇甫嵩就要回来了。看着母亲怏怏不乐的神情,皇甫哲茂开口安慰起来。
“母亲勿忧,董司空着孩儿在洛阳待上几日。以孩儿对董司空的了解,怕是父亲班师回朝就在这几日了。”
吴苓一听不喜反愁,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父亲现在回来,岂不是与董司空针尖对麦芒吗?真要是误了董司空,就算是你父亲亦不能全身而退呀。”
洛阳现在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是非之地,在董卓掌控了朝政以来,三翻四次想要废刘辩立刘协。
虽然直到现在都没有成功,在朝中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情。皇甫嵩此番回京,对吴苓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母亲放心,有孩儿在并州一日,董司空就不敢拿父亲如何。”
“你呀,别以为别人总是忌惮于你。对了,你不是说今次回京是为了搭救卢植尚书,可有结论?”皇甫嵩回京那还是没影的事情,吴苓将注意力转移到搭救卢植上来。
“回母亲的话,孩儿已经与董司空聊过此事,这一半天就没事了。”
“也好,这下婉儿怕是放心了。不过你之行事还要顾忌一些,你知道这些人有多少妻眷过来打探你出兵宜阳的事情吗?”
看着自家母亲嗔怪的眼神,皇甫哲茂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叫母亲得知,若不如此做,那董司空焉能善罢甘休。”
“你这孩子总是如此。”吴苓手指点在皇甫哲茂的额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因为你父亲与你的存在,皇甫家本来就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你如此做岂不是授人以柄,图惹人恨吗?”
皇甫哲茂摇了摇头,很不认同母亲的说道:“母亲谬矣,想那袁家一族四世三公,又何曾夹着尾巴做人?董司空现在的举动对朝廷来说太过危险,若不敲打一番,恐怕又是天下大乱之局!”
“你们呀,一个个都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这些自有人去操心,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也就是了。”
“嘿嘿,父亲大人好不容易才将天下黄巾叛乱荡平,孩儿不是不忍父亲的一片苦心付诸东流嘛。”
“你这个混小子总有自己的歪理,为娘老了,看来是说不动你了。”
“谁说娘亲老了,咱们俩若是出去,只当母亲是孩儿的姐姐。”皇甫哲茂赶紧讨好起来,要不然惹怒了自己的母亲大人,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吴苓显然不吃这一套,随意的挥挥手说道:“快走吧,看见你就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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