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循声看去,是一个肩宽膀圆,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二十五六模样,中等个头,穿一身褐色粗布衣裳,黑靴满是泥泞,腰佩长剑,牵匹油光发亮的黑马,马倒比人干净利索。
男子满脸笑意,带着三分憨直,一口白牙在深色皮肤衬托下格外亮眼,方脸阔口,相貌也有几分帅气。只是眼露精光,遮不住那种带草莽气的机敏。
明夷迟疑着该如何应对,身后的连山解了围:“马镖头许久不见,怎不叫人先行通报,连山可预备酒宴。”
明夷这才醒过神,这位就是将明娘子视为亲姐的马成凌。一时也不知如何反应,既高兴来个“自己人”,又担心被他怀疑。
马成凌性子急,嘴也快:“通报什么!一听说夷姐家出了事儿,我就恨不得立马来看望。只是那时手上有镖,一时脱不开身。你看,一交了镖,我就星夜兼程来了长安。”
明夷被他连珠炮轰得耳边嗡嗡的,不知如何应答,也不好默不作声,挤了个笑容:“辛苦马镖头了。”
马成凌瞪大了眼,正要开口,被连山打断:“娘子逢难受了惊吓,许多事儿都不记得了。马镖头莫在意,多与娘子说说旧事,她便会记起来。”
马成凌恍然大悟,拍了拍明夷的肩膀:“我还以为夷姐气我来得太晚,才故意如此称呼呢!还是叫我小马吧,我听着自在。”
明夷扑哧一乐,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又是江湖上有名号之人,叫个小马,着实有趣,看来他在明夷面前还真是保留着一份赤子心,有一丝撒娇的意味。
马成凌此时注意到明夷身旁两位静默不语的俊秀男子,打量一番,也不避讳:“姐你这一病倒是想开了啊,哪儿寻得两位俊美小郎,是新找的面首吗?长的倒还真不错。”
贾七郎也回视他一眼,并不做声,目光在他泥污的靴子上多停留了会儿,继而面无表情。大约是觉着此人粗鄙,不值得多言。毕竟他们上八郎虽是货腰之人,平日里往来客人皆非一般身份,眼界不同,并瞧不上这些江湖中人。
辛五郎一向圆滑,笑吟吟拱了拱手:“我们乃属竹君教坊,明娘子瞧得上,聘我们为拾靥坊送货访客,失礼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马成凌也只得草草回了个礼:“原来是货郎,姐的脑子就是灵光,总有新花样。”
与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弟弟相比,明夷更有心维护两位小郎,伸手暗暗拍了拍五郎的手臂:“这两位是我重金礼聘的客户顾问,帮了我拾靥坊不少忙。你们不是要去买马吗?赶紧去吧,否则回城太晚了。”
马成凌虽莽撞但也不傻,嘿嘿挠了挠头,不再招惹那两位,只拉着明夷说话。明夷以眼示意连山不用担心,她应付得来。
那三人走远了,马成凌突然将缰绳递到明夷手里:“姐不是要学骑马吗?我这骏凌乌可是江南道第一名驹,我花了重金买来,性情乖巧,十分通人性。骑上走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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