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陆北骁艰难地咽了下去,嘴上夸着好吃,手却很诚实地放下了筷子。
一听他喜欢,沈母高兴了,连连道:“这都是山里的东西,我还以为陆总您不会喜欢。”
沈晚夏低下头,隐藏脸上笑意,然后用公筷夹了一大筷子折耳根放进陆北骁的碗里,咳了咳后正色道:“既然陆总喜欢,那就多吃一点。”
陆北骁的身子一僵,扯了扯嘴角:“谢谢。”
“不客气。”沈晚夏努力憋笑,知道他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发作,又夹了一些带香菜的菜肴给他:“多吃点。”
沈母不知道实情,只当陆北骁是真的喜欢香菜,笑意盈盈道:“怪不得夏夏说陆总喜欢香菜,原来是真的。”
陆北骁看着碗里绿油油的一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动筷,只好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却无意间看到沈晚夏得意的眼神。
梁高看着饱受摧残的陆总,想笑又不敢,同情又爱莫能助,只能低下头吃自己的饭,一个不小心直接吃撑了。
他在心里暗叹,沈母的手艺确实不错,陆总这点倒是没说谎。
吃了午饭,几人坐在一起喝茶,沈晚夏发现时间不早了,对沈父道:“爸,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沈父显然知道她的意思,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有什么事,跟你妈说也是一样,爸还要陪着客人。”
“陆伯父,我这里没什么关系,您不用这么客气。”陆北骁饮了一口茶,面色平和,他知道沈晚夏想做什么。
客人都这么说了,沈父没了拒绝的理由,他拿起自己的拐杖,一脸犹豫地跟着女儿出了门。
沈父之前一直坐在沙发上,这是陆北骁第一次见他拄着拐杖,不禁暗自皱起了眉头。
到了院子里,沈晚夏扶着他坐到树下,然后蹲了下来,看着沈父苍老的容颜,她心里很难受:“爸,咱们去治吧,你的腿不能再拖了。”
“夏夏,爸老了,不中用了,这腿瘸着就瘸着吧。”沈父看着女儿,抹了把脸,七尺高的汉子心里难受:“上学的事爸已经对不起你了,不能在别的事上继续拖累你,你弟弟的学费爸想自己攒着,这样你就不用……”
“爸。”沈晚夏无奈地看着他,哭笑不得:“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的工资涨了,涨了近一千呢!宁宁还在上高二,他上学的钱咱们还能慢慢攒,可是你的腿不能拖了。”
沈父何尝不想把腿治好,可是一想到医生的话,又坚决地摇头:“医生说这个手术需要十几万,而且还不知道做完手术能恢复成什么样。”
“只要有希望,咱们就不能放弃。”知道他还是担心钱的问题,沈晚夏盘算了一下:“我手里有八万块,咱们可以跟李叔借一点,再想想其他办法估计就差不多了。”
一听说她手里的八万,沈父顿时惊了,皱起眉头:“你去海市才多长时间,怎么会存下这么多钱?”
不能怪他多想,沈晚夏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作为一个父亲他真的怕她走错路。
沈晚夏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干脆把自己见缝插针做兼职,还有升职加薪的事说了出来,最后还添了一句:“这里面还有三万是我朋友的。”
是的,里面有三万块是吴西西的,是这丫头知道沈父的事之后硬塞给她的。
“就算是五万也不少了!”沈父感慨道。
“我都说了,海市工资高,消费却不高,您还不信!”沈晚夏拉住他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上面,依恋道:“您之前不是说过,等我出嫁的时候要挽着您的手走红毯,您现在不治腿,以后怎么送我出嫁?”
沈父还不至于老糊涂了,关于女儿说的什么工资高,消费低的鬼话他一点也不相信,知道这五万块肯定是她省吃俭用攒了很久才存下来的。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猜到她肯定是吃了许多苦头,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孩子付出了这么多,自己还是倔强不肯治腿,是不是会辜负了她的心意。
见他还是不说话,沈晚夏有些急了,当即也顾不上羞耻:“爸,你不是说要给我看孩子吗?不治好你的腿,怎么给我看孩子?”
见女儿这么不知羞,沈父虎着脸训斥她:“你这孩子,屋子里还有客人呢!”
沈晚夏知道他松动了,追问道:“那您治不治了?”
“爸治!”沈父无奈的叹气,父女俩都是性格倔强的人,可沈父从来倔不过女儿。
陆北骁站在廊檐下,把两人的“拉锯战”听了个全程,知道沈晚夏取得了最终“胜利”。
沈父最先发现他的存在,想起自己和女儿刚才的谈话,知道隐蔽的家事被外人听到了,莫名有些尴尬。
见他急着要起身,陆北骁立刻拦住了:“您腿脚不好,不用这么客气。”
说完,他看着沈晚夏,脸上露出一丝赞赏:“您教育出来的女儿很优秀,我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很喜欢她,说她有天赋,一定会前途无量的。”
他说的一本正经,仿佛真的很了解沈晚夏的工作能力,沈父立刻就开心了,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哪里,都是你们领导栽培的好。”
沈父先前对陆北骁的态度很奇怪,一方面是感激,但另一方面却又极力保持距离,非常的矛盾。
而因为陆北骁对沈晚夏的夸奖,这种矛盾似乎一下子就没了,两个男人围绕着沈晚夏的工作开始聊了起来。
只有沈晚夏疑惑地看着陆北骁,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公司的事,而且还这么清楚。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沈父沈母知道女儿只能在家待一天,虽然不舍得,但也理解她工作忙。
沈父甚至特地叮嘱沈晚夏,碰上了这样的好领导,一定要珍惜工作机会,听的沈晚夏内心冷笑。
沈父沈母送几人出门,邻居路过的时候,笑着问道:“老沈,这是你女婿啊?小伙子挺高挺帅的嘛?”这明显是在说陆北骁。
“不是,我女儿的上司。”沈父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生怕邻居误会,赶紧解释:“路过,带夏夏一趟而已。”
邻居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显然是不相信的,嘴上却道:“原来是这样。”
趁着沈父和邻居说话,沈晚夏拉着沈母到一旁。
“就是可惜没有见到宁宁。”沈晚夏有些失落,沈宁上的是寄宿学校,她回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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