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乔一瑾就又被太后找去弹琴了。
陆楠晚了一步,她派人去的时候乔一瑾刚走。
夜晚的寿康宫比想象中的亮堂,因为太后娘娘不喜黑暗,所以处处亮着蜡烛。不说强如白昼,但总归是很亮的。去到寿康宫之前,乔一瑾还怕这里凄清吓人。
没有陆楠陪在身边,太后看上去更舒服了。
不是白天,太后的发髻基本上都散了下来,穿的也是最简单基本的常服,悠闲自在。她坐在桌边一边等乔一瑾一边喝着水敲桌子的时候,就像还未出嫁的闺阁大小姐。
看不出算计阴谋,也看不见沧桑无奈。
“阿乔,来了,坐。”太后朝乔一瑾轻轻一摆手,招呼她别拘束。
乔一瑾的礼数自然不会少,但还是稍稍放下警惕和戒备,尽量松快地在琴凳上坐下。
“阿乔,陪哀家说会儿话吧,听说你刚刚入宫没多久,那对宫外还是挺了解的吧。”太后真的像是一点架子也没有了,只有举手投足散发出的贵气。这贵气也是自然的,毕竟是华府的嫡女,华暖。
“还算有些见识吧。”乔一瑾点点头,“太后娘娘,要不奴婢一边弹琴一边陪您说话吧。”
太后眼睛一亮,“你可以吗?”
乔一瑾又是软软的笑了笑,抬手便开始弹琴了。
舒缓的琴声婉转响起,如净泉中清冽的水,让人感觉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太后舒心地笑了笑,看着乔一瑾的眼神又有些不一样。
一边弹琴一边说话,那就没有燕山派那板正的派头了,添了些秦楼楚馆的风流味道。看来没有被吴乱一直约束地很紧。
或者,是没有被吴乱放在身边教导?
“阿乔,你讲讲现在的京城是什么样的吧。”太后期待地问道。
乔一瑾尴尬一笑,“奴婢从青州来的,一路被送进宫里,还未得见现在的京城。”
“哦,也对。”
太后娘娘没别的问题了,这样就有些聊不下去。
乔一瑾还想多在太后这里讨点好处,所以自己找话。
“娘娘,为什么喜欢听奴婢弹琴呢?”
太后没打算隐瞒,“因为你师承燕山派吴乱。”
“当!!”乔一瑾被吓了一跳,手上没轻没重地弹错了弦,还发出了极不和谐的声音。
乔一瑾傻傻地看着太后。燕山派吴乱,是月姐姐的师承,她说过的。宫里经验丰富的乐师听不出来,太后却一曲就听出来了。
她还说自己的师承不足挂齿来搪塞太后。
太后看乔一瑾傻愣,又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怎么,没想到我能听出来?”
乔一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月姐姐的存在。月姐姐除了自己姓甚名谁,其余都好好地记得。所以乔一瑾也只知道月姐姐是阿月,是京城中富商人家的女儿,家道败落,父亲把她卖了还债。
“哀家与华景彦,当时我们跟吴乱关系很好。”
乔一瑾心中又是一阵震惊的翻涌。同时冒出了陆楠昨天问她的叫“月”的人。
这不就把月姐姐跟太后联系上了吗?月姐姐师承吴乱,吴乱与太后关系好。只是,真的是月姐姐吗,月姐姐的师傅吴乱,真的是这个吴乱吗?
月姐姐说自己只是落魄富商不要的女儿啊。
乔一瑾说不出话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不知道,自己纠结难受的样子全数落在太后眼里。
太后站起身来走近乔一瑾,突然眼睛瞄到了乔一瑾配在身上的玉坠。
没人配玉坠在身上的,也就乔一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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