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之后的作战如果继续出现这么大的伤亡，谁也不知道冀州城能坚守到几时！

而袁尚等高层开始计算这个问题，本身就说明了心态的变化。

要知道在开战之前，袁尚还在雄心壮志地想要把吕布军精锐全都耗死在冀州坚城之下，逼他们无奈退兵呢。

“援军，援军！如果没有援军，冀州城是绝对守不下去了。”袁尚在之前极度的自信，此时则变成了极度的慌乱。

袁尚本来就不是什么优秀的领袖，别说跟他老子袁绍相比，哪怕是他的大哥袁谭，都远远比不过。

袁尚能坐到现在的位子，拥有在关东诸侯中强悍的实力，完全是靠着袁绍对他的宠爱。

现在，面对城破的可能，与自身败亡的威胁，袁尚早就已经失去了冷静。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儿派勇士突围，以快马向其他城池求援，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派来援兵，打退吕布！”

朱灵，陈琳，崔琰等文武武将相视苦笑。

他们当然不能陪着袁尚一起发疯，赶紧站出来苦劝：“主公，此计并不可行，本来我军在野战之中就不是吕布军的对手，而且其他城池之中也没有足够的骑兵与吕布军对攻。”

“让其他城池的将士离开坚城出来野战，只会被吕布轻易击溃，得不偿失，而且那也会让吕布可以更轻易地占据其他城池，拥有更坚固的后方！”

那样的吕布军，势必更加难以击败。

“混帐话！”袁尚听到他们的说法，更加气愤，“冀州城才是关键，我才是你们的主公，如果冀州城破，我都要死在吕布军的手中，那时其他城池保住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他们在野战打不过吕布，至少也能牵制一定的兵力，缓解冀州城的压力，这样他们的牺牲就不是没有收获的！”

说到这里，袁尚又有些不满地对着他们这些大将和谋士道：“当初也是你们定的作战计划，现在可好，吕布军可以集中兵力不在乎伤亡，我们的士卒却分散在各个城池，哪怕城快破了也没有支援！”

“哼！若非兵力分散，就算真的跟吕布军对耗又有何惧！”

几个谋士和大将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他们这位小主公也太难伺候了，这样的指责更是毫无道理。

现在才指责他们的兵力太分散，当初他们可是已经预料到会有城池因此而破，但袁尚什么也没说的。

因为当时的‘预计’，会因为吕布军集中攻城而城破的，只会是那些城墙不够坚固高大的‘小城池’，万万不会想到，冀州城竟然也会有被直接强攻攻破的风险！

现在，破城的风险将要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袁尚就开始胡乱指责，说些不负责任的混话了。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袁尚的性格，现在对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朱灵作为武将，行事也更加直接，他向着袁尚深施一礼：“主公，末将得主公信任，统领全军而且完全负责冀州的城防事宜，虽然第一天的战果令主公忧虑，但末将必定死战守城，不让吕布军得逞！”

“第一天的大战，吕布军投石机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使得原定的作战计划无法维持，但是之后的作战，我军必定更加适应，不会再像今天一样被敌军造成重大伤亡了。”

袁尚军急躁难耐，他真的很难继续信任朱灵等将领，但现在，他又能信任谁呢？靠他自己上城指挥吗？

袁尚心里也知道，那样只会死得更快而已。

……

吕布军的攻城战表现，不但让袁尚军士气低落，信心动摇，对于曹操军的震撼同样很大。

曹操军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隐藏自己，所以不可能抵近观察他们的攻防大战，但是，因为目标明显，动静很大，曹操军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到最开始时吕布军投石机的表现。

不过，曹操宁愿自己没有看到那一幕！简直就是对他信心的巨大打击呀！

曹操亲自验证过刘晔等人改进后的投石机威力，那时他信心十足地认为，这种投石机足以与吕布军对抗。

在吕布军骑兵撞破他们秘密转运队伍的投石机之前，曹操也曾信心十足，这种武器能给吕布军巨大的打击。

然而，现实总是喜欢无情地打脸！

吕布军就是仿照着‘正常战法’，稳步地把投石机推进到他们的最远射程，然后向城墙发起攻城。

曹操引以为豪的新式投石机竟然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被吕布军一一清除破坏，根本没有发挥丝毫的作用！

曹操当然不会在意袁尚军的存亡，但他必须要考虑到，以后曹操军与吕布军正面作战，如果到了必须依靠投石机来打破对方军阵的局面，曹操军同样也会毫无还手之力的！

司马懿在加入曹操军之后春风得意，所有建言无有不允，立即成为了曹操的左膀右臂，现在则首次脸色黯然，就算以他的城俯都掩盖不了此刻的失望。

当初就是他向曹操建议，大力重用刘晔，也是他亲自督造改进投石机，本以为这种兵器可以大放异彩，让他巩固在曹营之中的地位，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哪怕最后关东联军还是打败了吕布军，那也没有司马懿太显眼的功劳了。

曹操亲自打破了安静：“以我之见，袁尚军只怕绝非吕布军的对手，哪怕靠着冀州的坚城，他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程昱急忙道：“主公，此时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吧？冀州城仍然在，袁尚军的军力也还算充足，哪怕没有投石机之助，未必一定会输啊。”

曹操摆了摆手：“袁尚军的信心现在必定已经动摇了，你们算过没有，自开战之今，在冀州战场上，袁尚军已经称得上一败再败了，吕布军却每次都在大家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得到一步步的胜利。”

“不要小看这些胜利，积累的士气差异，绝对足以影响大战的胜负，而攻城战中信心与士气，比起兵力和军械，同等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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