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琪虽然被选中作为贺兰氏骑兵的统帅,但本身并没有太多的临阵指挥经验,看到前方自己的族人已经出现‘不小的’伤亡,而且就连匈奴骑兵也抵抗不住那些‘疯子’勇士,她的心里岂能不慌。
不过贺兰琪紧咬了咬牙,想起她在接过统帅之位时对于张辽的承诺,恨恨地道:“不!我们贺兰氏绝不主动退兵!所有战士排好阵型,以阵破敌,减少伤亡!”
“琪儿,莫要固执!我们本来兵力就远逊于轲比能,敌人还不知有多少像这样的怪物助阵,你难道真的想让贺兰氏灭族吗!”
周围的贺兰氏长辈们又是唱白脸又是唱黑脸,同时苦劝和威胁,想要以全族的重担压垮贺兰琪,逼她妥协。
贺兰琪怒道:“张文远将军将中军守卫之任交给我等,这是何等的信任,顶在最前面的也是匈奴骑兵,我们的伤亡能比得过匈奴人吗!”
“长孙家姐姐正与大汉太上皇深入王庭,后路安危全在我们的一念之间,你们难道也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出卖长孙氏吗,我们贺兰氏与长孙氏通好数十年,互相扶持,这些你们也不顾了吗!”
“此时退走,何异于背信弃义!”
“贺兰氏现在是遭受重创了,但贺兰氏之兴衰不在于这一战我们会有多大的损失,而在于我们必须牢牢地站在大汉这一方!将来只有背靠大汉的力量,贺兰氏才能重整旗鼓,你们不明白吗!”
贺兰琪虽然年轻,经验不足,心境不稳,但年轻也有她的好处,那就是认准了正确的道理之后想法反而比较单一,不会被各种杂念影响判断
“罢了,我们贺兰氏已经被轲比能重创,就算退走,等轲比能成为草原的霸主之后,塞外虽大,哪里有我们贺兰氏的容身之地啊!“
终于开始有些理智的长老站出来说话,让大家清醒一些。
“哪怕这次草原之战真的要败,只是为了将来能像匈奴人一样,移居关内在并州得到一片草场,我们也不能退走,必须要向大汉展现我们贺兰氏臣服的诚意。”
眼看无法说动贺兰琪,之前那些主张快点儿逃走的长老们也只能沉默下来,大家开始按照贺兰琪的命令布阵迎敌。
其实因为人数的原因,本来负责更长战线的就是匈奴军,轲比能的骑兵冲杀上来,当然也先撞上匈奴军的防线。
此时对匈奴骑兵来说,局面极度危急,如果贺兰琪真的听从了族中长老们的‘劝说’,引兵退走,必将让匈奴骑兵的士气遭遇毁灭性打击。
在战场上的逃跑是会侵染的,而且没有人在意逃走的是不是自己的人,在巨大的混乱之中,匈奴骑兵只会注意到‘有人逃跑’了。
只要有人跟随逃跑,匈奴骑兵的防线就会瞬间崩溃。
葛哈看到贺兰氏的骑兵从侧后翼冲杀上来,帮助匈奴骑兵先稳住战阵的一角,心里虽然万分欣慰,但并没能让他感到轻松。
现在最麻烦之处就是正面的战阵无法稳住阵脚。
以匈奴骑兵的数量,借着营寨的帮助,组成的防守大阵其实有很多空间可以利用,虽然他们在第一时间无法保持阵型,被轲比能的骑兵冲为两截,但两部分的人数依然足以列阵而守,只是无法彼此协助作战而已。
轲比能的骑兵虽然冲破了战阵,但中间匈奴军被强行分开的空间并不足以让一支骑兵腾挪或者完成加速冲锋。
而且在匈奴军大阵的尽头,还是大量的营寨,那里本来是安顿贺兰氏与长孙氏没有战力的族人的,大战开始之后,他们当然往南方转移,但是营寨却依然立在这里。
不管这里的木栅是否坚实,都不可能让轲比能的骑兵快速跑起来,他们冲破匈奴军阵之后,反而限制了自己的移动和速度。
葛哈看到的,此刻匈奴骑兵面对最大的麻烦是中间慌乱的骑兵无法立足,稳定战线。
轲比能的战士极为勇猛,不给败退的匈奴骑兵重新立足的机会,一步步压缩他们,让他们无法稳固战线。
这样,等到更多的轲比能军杀入战场,哪怕他们的骑兵不依靠速度冲锋,靠着人数的战力的差距也能把匈奴军阵压得崩掉。
葛哈真的很想亲自杀到第一线,狠宰他几个进攻最勇猛的轲比能帐下勇士,减少他们受到的压力。
然而,葛哈现在可是大军统帅啊,他如果自己冲杀上去,谁也不能代替他的指挥,只恨匈奴人中的勇士远少于鲜卑人,没有人能带头发起反冲锋啊!
呼兰儿这时飞马奔到葛哈的身边:“让前面的战士弃马吧!所有人下马作战,用战马当成障碍,帮助组成战线!敌人的骑兵不可能越过战马来杀伤我们的战士的!”
“什么?放弃战马?你疯了!”葛哈听到呼兰儿的建议,第一反应是大脑蒙了,完全无法运转,当然也无法思考她的建言的优劣。
匈奴人可是马背上的民族,所有人打仗的本事都要依靠战马,没有了战马的话,他们的作战能力起码下降一半啊,而且感情上,也不容易牺牲战马来当什么防线。
呼兰儿急道:“在北上的路上,我听一些汉人说起过这种战法,好像汉军赫赫有名的陷阵营就曾经使用过这种战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至少要让最前线的战士试一下,如果能稳住阵线,那这一战还有救!”
葛哈虽然心底还是犹豫,但听到是汉军的‘经验之谈’,至少说明有一定的可行性,比起呼兰儿自己拍脑门想的肯定要让人感觉更靠谱。
而且,现在的战局也没有给葛哈剩下太多犹豫的时间,后续的轲比能军已经在向营寨飞奔而来了。
葛哈怒吼一声发泄着心里的憋屈,然后按照呼兰儿的建议,果断下令,最前线的战士,只要没有直接跟轲比能的手下交手,立即翻身下马,将战马挡在前面,组成‘肉体盾牌的战阵’!
轲比能军战士完全搞不清楚匈奴人到底要做什么,乐得一刀先把他们的战马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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