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摊上这么一个开局能怎么办呢,不外是,生活不易,全靠努力。遇山开路,遇水搭桥。而已。
听完李冬生媳妇的话,无语了一刻,就把这件事儿放下了。叫韩林家的自去安置这祖孙俩,因为他们两个初来乍到的,许多东西都没带,且那李回的衣裳,半大的小伙子了,还打着满身的补丁,她便先发了二两银子,叫他们添东西置衣裳,还特特给祖孙俩,留了两天安置定神的时间,这才开始忙碌。
就是一开始,她琢磨育菜苗也好,育番薯苗也好,都是奔着小打小闹去的,只打算在后头那半亩菜园子里捣鼓。
这是韩林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道是说,短工们佃地倒是挺积极的,就是佃到手之后种什么,还没拿定主意。
眼下种麦子是晚了,种油菜嘛,其实也能种一季,但再想种秋粮,却是赶不上了。而秋粮作物,谷子、大豆、高梁之类的,现下种又有点显早,余下只有落花生、棉花和番薯三样能种。
但落花生吃肥,棉花则是吃水,而且一秋上要打几遍叉子,收拾起来特别麻烦。就这么商量了一圈子,大家还都倾向于种番薯。
可是之前大家都是麦后种番薯。
那会儿天已经暖了,或是庄子里自育苗子,或是到外头买苗子,都是露天育出来的,特意用暖棚育春番薯苗子的,反正宝丰县这一带却是没有。
毕竟这东西价贱,谁耐烦跟冬上的堂花似的,当个金豆子侍候着?原正发愁往哪儿去买苗子呢,就听说了这事儿。
便不余遗力的游说她,叫她多搭些油纸暖棚,育得的苗子,除了自家用的,他叫佃民们现拿钱来买,或者庄子里买了,发放给他们,再叫他们用工钱,或者到时候从中抽些收成抵账。
有庄子兜底儿,姜薇当然也没什么不情愿的。而且她不是还盘算着在秋后制番薯糖么?到时候就需要大量的原料,而这些就是她的原料库。
只是,桐油纸毕竟是纸,再防水抗风,强度肯定也不如塑料薄膜。
宝丰县这边,春上的风还是很大的,放到大田里弄暖棚,没遮没挡的,怕是撑不了几天。
倒是院子里,因为四周高高的围墙遮挡,能稍稍减缓一些风势,而且育番薯苗子的棚子,姜薇从前也见过,并不需要多高大,只小小的往上弓出个三尺来高的小棚子就成了。
棚子小,也能减缓风势,再把宽度略略缩小一些,这么几下结合下来,撑上月余的时间应该还是能的。
就和韩林几个合计了又合计,最终定下,把她后院的菜田里全部育上番薯苗子,前院也叫韩林几个趁着傍晚的空子,给犁了一多半儿,约有一亩半的样子。
余下的两个放粮的粮仓,也有前后院儿,也一道犁了,都给搭上这种棚子。
这些油纸棚子等物,都由姜薇来出钱,将来的产出就算她的。至于番薯,庄子里是现有不少,白用是不能叫她白用的,按本钱折价儿倒是可以。
本来庄子里田间的事儿,和除草铲的事儿还没忙利索,这件事又加了进来,那就更忙了。
不过好在,田里和除草铲的事儿,是男人在忙。番薯苗子这一摊子,除了犁地,余下的女人和孩子们也能忙过来。
韩林为此,还把庄子里的人,大人小孩,一个不拉地招集过来,给大家开了个小会,做了个分工,然后这才分头忙开了。
就在姜薇这头把要育苗子的院子都给犁好耙平的时候,那位叫云哥儿的青年,也回到了姜府,正坐在外院管事回事的院子里百无聊赖的等着,没一会子,一个容长脸身量纤长身着淡红比甲的大丫头,抬脚进了院子。
丁云,姜府都称他丁二,赶忙站起身子赔笑:“绿枝姑娘。”
绿枝冲着他点点头,望向他手里的油纸包:“这就是你给六姑娘寻的古本?”
丁二应了一声是,赶忙把双手把手里的油纸包奉上,低声叹道:“没办成。”
绿枝眉头紧皱,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焦躁:“怎么会没办成?你不是说一准儿能办成么?!”
她虽然不知道姑娘到底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儿,但姑娘一向心善,从不害人。即然这么做了,那必然有这么做的理由。
可自打姑娘做了那个梦之后,就着手办了两件事,两件事都和她有关,两件事都没办成!这怎么不叫人心焦?
丁二懊恼得差点自打嘴巴!是,他一开始是这么说的,可那会儿,他不是叫六姑娘捏住了把柄,正心虚急于讨好主子么?
当时也觉得六姑娘这是救人于水火,应该没什么难的,哪想到……
在坦白和隐瞒之间,略微犹豫了下,他还是丧气满满地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儿。
绿枝愈发不悦:“姑娘是做好事,是救人!你只管理直气壮大大方方的找到人,把事情一说就成了。干什么藏头藏尾的,做出一副心虚样?”
丁二心说,那还不是因为他还有点点疑心六姑娘要做什么坏事么?即然要害人,那总得先悄悄瞧瞧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好不好忽悠吧?
嘴上却一声没吭,低眉顺眼地任绿枝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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