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花灯?”
接连好几个小摊都摆着样式不同的漂亮灯笼,还有许多孩童人手一个。苏荃看那花灯样式繁多,一时觉得新鲜。
“再过一月余便是仲秋了,花灯自然是早早就有的。”
“见到是见过,只是……”苏荃定定望着那花灯,喃喃自语道,“从未买过罢了。”
“这仲秋的花灯样式太少,再等到上元节的话就多了去了,满街挂的都是花灯,还有猜灯谜,耍龙灯,放天灯、许愿灯,可热闹了。”
“仲秋不兴花灯那兴什么?”听巧儿一说,苏荃来了些兴致。她似乎只听过仲秋节,却从不知道仲秋节那天有些什么。
在她的记忆里,她完全想不起来有关花灯,仲秋的一切。
“赏月啊,赏桂花,尝桂花酒,还有月团。就这街尾就有一家小店,那个阿婆做的月团特别好吃,巧儿每年仲秋都会到那儿买一些。”
“月团?府里厨房不做吗?”
“别说府里了,巧儿在外边买了若是被爷爷看见都得挨训,谁敢在府里做月团啊!”巧儿似是又想起自己挨训的场面,苦着一张脸。“王爷的爹娘都不在了,只剩他一人,何来团圆?寓意团团圆圆的月团在府中可是禁忌,也没人会提仲秋节这三个字。”
出来有一阵子了,巧儿在前边开路,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苏荃。“您的伤口如何?”她似乎难得有正儿八经的模样,这会儿这般认真地询问,到让苏荃有些不习惯。“要不回府好了,待仲秋再出来,那会儿可真是热闹呢。”巧儿又笑了起来,眼睛眯成月牙儿。“等到仲秋王爷已经出远门了,那时候出来玩爷爷应该不会太较真,只是……”才说上两句话,巧儿又蔫了,脸上浮现与她不符的担忧。
“只是王爷这次是奉旨去长陵,你爷爷说这趟出门可能危险重重。”
“是啊!巧儿知道皇上不喜欢王爷,老是为难他,这次还放出皇榜将郾城的过错全都归咎给了王爷,又让王爷去长陵,这不是正好让那些不知情的百姓通通怨恨王爷吗!说到底还不是皇上不肯早早让王爷去处理难民的事,就怪他自己。”巧儿气愤难当,一想起那日看到的皇榜就气的牙痒痒。
巧儿还是年纪太小,诸多事情看不透,原来在她的眼里,所谓的危险重重就是怕百姓误会左青言,以至于左青言难以处理好郾城难民一事。
“为了那些难民王爷整日都发愁,前不久还将府里的花销都给取走了,也不知皇上放出去的赈灾银到没到长陵。”巧儿耸拉着脑袋,有些失落。“王爷才回来,又得离开好一段时间了。”
“花销?府里的花销才多少,就算拿走对那些难民根本毫无用处。”
一个处处受制的王府,主子离开那么多年,开设的私铺也早就被封,能有多少存银?就连府里都破落成那般样子。
“这事儿啊,这事儿是我不小心看见的,爷爷让我不能说出去。”巧儿声音小了许多,脑袋转了转,四处瞧了瞧。“其实府里私自开了几个铺子,没让任何人知道,我瞧见爷爷拿了不少银票呢!府里除了我们,还有好些侍卫呢,就靠王爷那一点点俸禄怎么够啊。”
呵,好个左青言,倒是滴水不漏。
“既然你爷爷不让说,那你还四处跟人说?”
“我才没有呢,这事儿我只告诉您了。”
“既然是不能说的事,那么对谁都不能说。”苏荃突然停下步子,看着巧儿十分认真。
这丫头这般单纯,对谁都不设防,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对谁都不行吗?为什么?您又不是坏人。”巧儿乌黑的眼睛带着疑惑看着苏荃,一副懵懂天真的样子。
苏荃轻轻叹了口气,情绪复杂。“傻瓜,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怎么分得清。”
是啊!你怎么分得清!你对我都能知无不言。苏荃看着依旧欢快走在前头的巧儿,心头涌出一股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我才不管,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就觉得您是好人。”
巧儿回过头来,那无比笃定的口气,还有那满满的信任让苏荃有一瞬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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