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知她话音刚落,司阑玉就爆发出欢呼声:“听见了吗,阿姐也觉得朕说的法子不错,翁太傅裴丞相,你们俩得重新考虑了。”
翁太傅看向裴丞相:“这……”
司邈邈只愣在原地傻傻地问:“难道竟是裴丞相提议处死强抢粮田的人吗?”
裴清商抬眼朝她看来,犹如被深渊包裹着的乌目,黑沉沉地没有一丝别的神采:“是。”
他简洁道:“如果朝廷拨银赈灾,那么这些闹事之人就会尝到甜头。长此以往,他们必会故技重施,以此法来要求官府给钱。”
裴清商收回端望司邈邈的目光,用手松了松腕袖,提起狼毫朱笔,一批到尾,口气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
“所以杀鸡儆猴,以一敌百,才是最好杜绝此事发生的办法。臣已做主,现下就安排人施行下去。”
司阑玉急了:“那怎么行,翁太傅和裴丞相不是教育朕不可随意大动干戈伤百姓性命吗,为什么遇到此事就要手段雷厉呢?”
裴清商冷冽的眼神扫过去,小皇帝被他这一眼瞧的登时将半个身子躲去了司邈邈身后。
裴清商平淡道:“陛下光知仁政是没用的,必要时候,就要雷霆万钧一些。”
小皇帝求助似的看向翁太傅,后者迟疑了一下,才说:“老臣这次也赞成裴丞相所说,那群抢粮田的恶人气焰嚣张,此次断不能拨银。”
司阑玉没有求的理解,将目光自然而然地放到了司邈邈身。
他晃着司邈邈的衣袖:“阿姐……你也觉得朕做的是错的吗?”
司邈邈看了看裴清商,他只顾着提笔在奏折批改,她又低头瞧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司阑玉。
司邈邈蹲下身为司阑玉抚平了衣裳的褶皱,随后她鼓起勇气,当着裴清商与翁太傅的面,跟小皇帝道——
“其实依阿姐来看,有些事情不一定只能有一个解决办法。就好比这次恶人抢田,我们既可以对抢夺之人严惩,同时我们还可以拨银安抚那些被抢粮田的百姓。”
她爱抚似的捏了捏司阑玉的小脸:“阿玉说的没有错,裴丞相和翁太傅的立场更没有问题。但是天底下除了黑白的水墨,还有别的颜色,我们何必只选一种?”
司阑玉深深点头:“原来如此。”
就连翁太傅也在旁边抚须暗自颔首,很是认可司邈邈的言论。
但这样的做法他们一开始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而是裴丞相一向喜欢严厉施行律法,所以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并不是他的风格。
这会长公主再度提出了这个办法的可能性,翁太傅看向裴丞相,见他正握着笔悬在奏折半空中,迟迟没有再落下。
司邈邈看着裴清商,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道:“裴丞相,本宫说的可行?”
裴清商直身沉吟,片刻后,他将狼毫丢给一旁的侍墨太监:“按照殿下说的记下来,今日吩咐下去。”
翁太傅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刚才裴丞相还说不同意这个办法的,这会长公主开口就又答应了。
年轻的男人啊,真是弄不明白。
裴清商扯过一旁架子搭着的白巾擦着手指,动作细致缓慢,没来由得让司邈邈想起那一夜。
她耳根发烫的移开目光,正想落荒而逃,却听裴清商不紧不慢地同她说话:“殿下突然长进不少,令臣惊讶。”
司邈邈强行镇定微笑,顺带吹嘘马屁:“都是裴丞相平日里教的好,本宫耳濡目染,也会了一些。”
裴清商倏而一声冷笑,带着莫名意味:“臣说了很多话,殿下就记住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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