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你也知道,俺二狗只是微懂一些简单的吐蕃语,费劲口舌才打探了一些讯息……
咳咳,据他说,他叫南温,本是青塘一个普通的牧民之子,后被当地的部落头领捉去,成了伴童,平时负责给部落的小头领牵马等活计。
这次部落小头领遇到伏击,他因为运气好活了下来,然后就被赵官人他们救了下来。”
李贤的脚步微微放缓,神情有些深思:“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孙二狗脸上虽和之前一样带着腼腆的笑,但眼睛却不断瞟向身后那叫南温的吐蕃少年,他压低声音,以李贤只能听到的声调大小道:“在二狗看来,除了他来自吐蕃外,其他都不可信。
这家伙甚至于昨夜睡觉时,都刻意的和我拉开距离,完全不像一般的少年。
就如同黑暗中看不见的狼一样,隐约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
小郎要是将之留在身边,还是要三思一二。”
李贤眉头一跳,深深看了眼后面的南温,这小子还真如两个老舅说的那样。
小小年纪,心思还挺多。
古人相对早熟,无论岁数大小,都不容小觑啊!
这算是李贤十几年来悟出最深刻的道理。
但无论对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怀着什么的目的,但既然来到了他李家,一切都要按照他李贤的规矩去办。
他接着向孙二狗嘱咐道:“老舅他们既然让留下来,我这做外甥的当然不能拒绝。
这段时间就他留在你身边,你留心些,先教他学会我们简单的汉话,一些简单的活计也让他学着去做。
你知道的,李家不养闲人,我不常在家。
咱家就这几口人,爹娘兄长又管的少,其他的你看着处理……”
孙二狗重重地点了点头:“小郎放心,这些事包在二狗身上,保证让他不犯事。”
两人后面,欺南陵温稍稍落后,他低着头只看着脚上那双崭新的布鞋,这是早上那位颇为美丽的宋人小姐姐送给他的。
至于说这些时日穿在脚上破了不少洞的马靴,他没舍得扔掉,那是奶母生前一针一针给他缝制的,成为他过往仅留的几样纪念之物。
想到昨夜那同窗宋人用蹩脚的吐蕃语,同他的对话,料想应该过关了吧!
无论如何,现在的他都不会回去,他要长大。
长大后,再回吐蕃,为那些为了保护他而逝去的亲人报仇。
他叫欺南陵温,是赞普后裔,自小就铭记着从父辈就传承下来的使命——结束吐蕃诸部的分裂局面。
五日过去,欺南陵温,现在应该叫南温留下了,李贤的两个老舅联袂离开了。
离开之前,赵如赵意自是和小外甥商议了乾祐工坊的股权分配与后续投资问题,并承诺会在一月之内,派遣过来十五个管事人才。
总之,他们这次来见小外甥,虽说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摘到外甥现成的果子,但也不是毫无收获。
经过探查,甘州乱局已现,及早撤掉当地商肆,避免受战乱损失,于赵家商肆整体上是有益的。
何况乾祐的农产品工坊若真的建立起来,即便是两成的利润,也足以让人垂涎欲滴。
又七日,花费近一个月时间,乾祐县最大的工坊终于是建成准备投产了。
当日,包括乾祐令李自明及县衙众官吏,还有大金主赵元俨,回乡且同李贤交好的胡成,及本地乡绅近百人出席了揭牌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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