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含突然从袖管里亮出了一把匕首，苏卿臣眼见那道白光后，下意识往里退了退。

然而，李舒含挥刀却没有对着他，而是左手握住了匕首，狠狠地划了下来，苏卿臣看着李舒含手在滴血，顿时忘却了一切，冲来便拿白布替她擦了擦手。

“公主这是要做什么？”苏卿臣实在是不解，之前李舒含刺他的那一刀都已经不在乎了，他甚至还在想，李舒含要砍就砍他算了，反正他皮糙肉厚，好歹还能忍着伤，可是李舒含这个蠢女人怎么连自己都下得去手？

苏卿臣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是我对不住你，我错将你当成了苏卿臣，我欠你这一刀，现在还了。”李舒含淡淡说着。

苏卿臣却怒了，厉声说道：“公主殿下何出此言？属下是你的死士，此生都将替你效力，属下这条命，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可你为何要伤害自己？”

李舒含愣了一下，她看着十五这般担心在意她，一时有些吃惊，连忙收回了手，然而十五却强行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腰间掏出了药膏，替她轻轻涂抹，又温柔得替她包扎。

此事原本就是李舒含的过错，因此，李舒含也没有阻止他。

然而，等苏卿臣包扎好后，却迟迟不肯放开她的手，李舒含这才怒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回来，“放肆，就算本宫有过在先，但是你凭什么碰本公主？”

苏卿臣苦笑说道：“公主不是说你是属下的女人么，方才在房间里那般风情万种，怎么出了房门就不认了呢？”

“放肆。”李舒含实在是不喜欢十五这个轻浮的态度，像极了苏卿臣。

其实，苏卿臣本人并不轻佻，他对待秦雨容甚至都是温文儒雅，可唯独面对她时，总是喜欢戏弄她，大概苏卿臣最大的快乐就是捉弄她，看她难堪。

可十五这举止实在是太像苏卿臣了，李舒含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但是眼前这个人她已经试探过了，他不是苏卿臣，难道还是她的心里在作祟，总是觉得苏卿臣阴魂不散地缠着她？

李舒含收回了目光，转身背对着苏卿臣，然后淡淡说道：“本宫有一事要你去做。”

李舒含握住了拳头，就当是她多心了，就让她试探十五最后一次，就算十五真的不是苏卿臣，以他这般轻浮的态度，李舒含也不会容许十五继续跟在她身边的。

苏卿臣淡然问道：“公主有事尽管吩咐。”

李舒含说道：“本宫要你接近秦雨容。”

苏卿臣：......

李舒含见苏卿臣不解的模样，便继续说道：“本宫怀疑秦雨容接近孙阳另有目的，孙阳作为本宫的合作盟友，他那边绝对不能出事，因此，本宫要你去查清楚秦雨容的真实目的，然后回来告诉本宫。”

苏卿臣：......

其实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并不难，只是苏卿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情愿，他不想离开李舒含，他只想留在李舒含的身边，陪着她。

李舒含见他久不说话，便问道：“怎么？刚才还说誓死替本宫效力，怎么这会儿就不答应了？”

苏卿臣开口缓缓说道：“属下以为，此等事情一向都是由方大人来处理，属下不明白公主殿下为何要属下去做这件事？”

难道李舒含还是在试探他？

“因为你像极了一个人。”李舒含目光扫过他身，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的眼睛像极了苏卿臣，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是最合适去查秦雨容的那个人。”

苏卿臣突然起身站在了李舒含面前，问道：“公主也觉得属下像吗？”

李舒含没有说话。

苏卿臣继续说道：“所以，公主之前那样亲近属下，都只是因为属下长得像苏丞相？”

李舒含还是没有说话，这一次，李舒含甚至低下了眼眸，没去看他。

苏卿臣突然激动地抓住了李舒含的手，不停问道：“公主殿下，难道你对属下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你可知道属下每时每刻都倾慕着公主殿下，可是公主殿下对属下却没有半点情意，在公主殿下眼中，属下还不如苏丞相吗？苏丞相他已经死了，公主殿下为何不能放下苏丞相接受属下的心意？”

“放开。”李舒含甩开了十五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当十五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竟然在十五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情，她不会看错的，她清楚知道当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时眼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可十五才跟了她多久，难道这么快就对她动了情？

还是因为她之前几番试探让他误会了自己？

此刻李舒含只觉得头疼，她缓缓闭了眼眸，头疼地扶额，“你别说了，本宫若是能轻易放下对苏卿臣的感情，又怎么会痛苦这么多年？”

苏卿臣看着她的样子，听着她说出这句话之后，脸挂着笑容。

李舒含，你终于承认了。

李舒含抬头看着苏卿臣，说道：“本宫知道你的心意了，但是你与本宫此生无缘，等到你完成本宫最后一个任务后，你就可以离开公主府了。”

苏卿臣继续装出深情伤心的模样，不停地追问道：“为什么？公主殿下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属下？如果是因为属下的身份，属下这便去考取功名，待到属下立下一番事业再来求娶公主也好，公主殿下连方大人那样的宦官都能喜欢，这就说明公主殿下不是一个介怀身份之人，属下只求公主殿下能够给属下一个机会。”

“够了，本宫已经说过了，本宫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你若是再这般放肆，本宫便杀了你。”李舒含眼睛里冒出了杀意，她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只是她觉得十五举止有些放肆，这令她十分不满。

“公主殿下，不管发生何事，属下都会等待着公主殿下忘记苏丞相的那一天，也许公主殿下可以想通，也许公主殿下能够接受属下的心意。”

十五的话越说越多，甚至越来越放肆，李舒含不想再听他说半个字下去了，便转身出去。

苏卿臣呆呆站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发笑。

李舒含，你输了，你输给了你自己的心，原来你心里一直都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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