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吧,反正我就是个傻子,宋良韵眨巴了两下眼睛说了一句“我真傻,真的。”
吓得宋城心中一凉,“我的韵韵啊,你不会又傻了吧?”一时悲从中来,险些落下泪来,也不管她穿着谁的衣服了,只是不停地一遍摇晃她一边喊“韵韵~韵韵回魂啊~韵韵你回来啊~~”
“咳咳咳……”宋良韵被宋老爹的招魂术吓到呛住了,“爹,没事了,我没事了。”冷静,老爹,你要冷静!
宋城一口气缓上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远处仍在打斗的人,轻轻的说“你们说,咱们是不是因为出门没看黄历,得罪了哪路神仙?否则这青州之行怎么步步惊心呢?”
宋良锦摸了摸宋良韵的头,“爹可知赵公子和江公子的身份?”
宋城沉思了一下“他们都是从京城来的,家里都有官位,具体是什么官职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偶遇,爹也不好打听得那么清楚,若不是韵韵为那赵公子挡了一刀,爹是不打算再跟他们继续来往的……”宋城说着不免有些心虚,他还是希望能跟京城的两位贵公子结个善缘的,多一个朋友总是多条路。
“赵慎初,齐国公。”宋良韵淡淡地说道。
“什么?”宋城和宋良锦异口同声的问。
宋良韵默默翻了个白眼,用手指着打斗中的赵慎初说,“他说他叫赵慎初,是齐国公。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宋城刚缓上了的那口气又沉了下去,他沉吟着“莫不是那位国公爷?”宋良韵想问“哪位?”就听宋城继续说道“传闻中的那位国公爷可是连太子和瑞王的帐都不卖,会有这么随和?不过,那位就是叫齐国公啊!”他摇了摇头,又出了一会儿神,“韵韵,他当真说自己是齐国公。”
“千真万确。”宋良韵回到。
“那个,咱们这一路没有得罪过他吧?没有吧?他可是咱们得罪不起的国公爷啊!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得罪不起的国公爷一剑将最后一个黑衣人斩下,他看着客栈的火光冷冷一笑,对客栈老板说“去报官吧!让官府来处理!”难道“那位”真以为我是泥捏的不成?
宋良韵看着赵慎初满上的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他的脸在火光映照下分外狰狞,如地狱索命的恶鬼,心想,妈呀,好在我内心足够强大,换个胆小的都要被吓死了!她紧了紧身上的外袍。
整个客栈在烈火中被烧成灰烬,还好今晚无风,没有烧到隔壁的房子,很多后面出来的人为了活命什么都没拿,一夜之间就成了穷光蛋,不仅如此很多人也如宋良韵一般,只是穿了中衣就逃了出来,虽说夏日的晚上并不冷,但穿着中衣走在外面到底不雅观。
而一袭白色中衣的赵慎初分外惹眼,脸上的血迹与与生俱来的贵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赵琛脱下外衣递给他,被他挥退,他看了看客栈老板和无辜被牵连的旅人,说了一句“老板带路,这么大的动静,想必这里的知县大人也该醒了。”
客栈老板在前面引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知县衙门走去。宋城在宋良韵被衣摆绊倒第三次之后,悄悄地说“走,爹先带你们去其他客栈安置一下吧,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受了惊吓,万一再生病就麻烦了。”他担心宋良韵再病倒耽搁时间,只想着赶紧回云州去,他怕了青州这个鬼地方了!
“爹,咱们还是跟着齐国公一起走吧,万一再发生什么意外……”宋良锦说着,帮宋良韵提了提裙子,她看出来齐国公的功夫不凡,在这个陌生又处处遇险的地方,还是跟着他比较安全。宋良韵跟着点了点头,赵慎初虽然抠门儿,但是武力高强,现在,她不图他的钱,就图他的身子,不!是身手!
宋城一琢磨,也对,万一再来一批黑衣人呢?他们父女可对付不了,“锦姐儿,小玉,你们扶好韵韵,别让她再摔了,这路坑洼不平,摔一下怪疼的。”
县城并不大,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县衙门口,赵琛与赵起不待主子吩咐便前去叩门。没一会儿大门打开,一个老头骂骂咧咧地走出来,看到这么一大群人被吓了一跳,他赶紧走回去想要把门关上,被赵琛一把挡住。“打劫啦!打劫啦!有人要打劫县衙啦!”那老头疯狂喊着,县衙后院的门死死关着。
宋良韵打了个哈欠,抱着宋良锦想睡觉。看着一脸血的赵慎初又有些不忍,她放开宋良锦挪了几步,挪到赵慎初的身边,伸出了袖子。
赵慎初皱了下眉,低声说“看在宋叔的面子上,衣服就先给你穿,以后要洗干净还我的。”
宋良韵心想,你不要赵慎初,你叫赵抠门儿算了!一件衣服还要计较,她摇了摇头,踮起脚伸出袖子给他擦了擦脸,“擦的是你的脸,洗不干净的话不要怪我!”
赵慎初根本就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在宋良韵靠近之时他的心跳就乱了节奏,一阵女孩特有的淡淡馨香伴着他惯用的熏香充斥在他身边,像是他将她包围,又像是她将他包围,一只小手隔着柔软的面料轻轻拂过他的脸,柔嫩温热……在火把的映衬下,圆嘟嘟的小脸上眼睛清亮纯澈,懵懂专注,一张粉嫩嫩的唇在他面前开开合合,似在邀吻,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咽了咽口水。
赵慎初想了很多,实际只是短短一刻。
“韵韵,你在干嘛?”宋良锦看到妹妹在给赵慎初擦脸,三两步走上前将宋良韵拉开,她面色不善的看着赵慎初,却又想起他是齐国公,不能得罪,于是说,“赵公子,我小妹不懂事,今日是莽撞了,赵公子大人大量,还望海涵。”
宋良韵嘟囔着说“我就是看他满脸的血帮他擦一下而已……”
赵慎初摸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微微一笑,“宋三小姐如此善解人意,我怎会生气?”说着替宋良韵拢了拢外袍,“这件衣服……洗不干净也没关系,记得还我就好。”他不理会宋良锦目光中的杀气,心想:这衣服被她穿过,一定会留下她的味道,如此甚好。
宋良锦恨不得立刻把宋良韵身上的外袍脱掉,可是那么多人在旁边,妹妹是绝不可能只穿中衣的,她恨得牙痒痒,却束手无策。
这时,赵琛等人已经砸开了县衙的后院,知县被“请”了出来,他披头散发、颤颤巍巍地隔着老远给赵慎初行礼“不知国公爷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恳请国公爷海涵!”
赵慎初冷冷一笑,“爷,可不是谁都会海涵的。”
江温走上前对那知县说“知县大人,我乃定远侯府世子江温,我陪着齐国公因公务路过此地,暂住在悦来客栈里,不曾想到竟有歹人在悦来客栈纵火不算,竟然手持利器,围攻国公爷,虽然那些人已伏诛,但悦来客栈已付之一炬,老板和旅人们损失惨重,这个责任要你这一方的父母官来负责,再说,国公爷也想问一问你,身为朝廷命官,在你治理的地方出了这等歹人,你该当何罪啊?”
知县吓得直哆嗦,“下官,下官……这,这之前没有出现过这种事啊……下官冤枉啊!下官治下虽然算不上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下辖百姓都是安居乐业之人,从未曾出现过歹人纵火害命之事……还望国公爷明察!”
“喊冤?或许去皇上面前喊冤更有用些。”赵慎初来回踱着步子,心想,我当然知道你冤枉,那些专业杀手可不是这个县城的人,但是,既然“那人”咄咄逼人,就别怪他在青州讨点利息了。
“国公爷开恩啊!国公爷开恩!”知县听闻过齐国公的名号,那可是京城一霸,连太子和瑞王都不敢招惹的人物,如今来了他的治地,还险些被歹人所害,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他觉得他的人生快要到头了。
“
开恩,是不会开恩的。爷受够了你们青州的这些悍匪强盗,若是青州知州不能给爷一个交代,咱们只能到皇上面前去掰扯掰扯了。届时,你们青州官场从上到下都别想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