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宋良韵边看着那滚落地石头边回到,说着她摸了摸身下,“不仅软,还很暖和呢!”说完她的笑容凝固在唇角,妈的!不对啊!这荒山野岭……身下是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调整下坐姿,扭了扭身子,说到“什么鬼?”
“呃,咳咳咳!”身下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吓得宋良韵赶紧爬起来,准备往山下跑,裙脚却被人抓住,她不敢回头,壮起胆子说“不管你是人是鬼是妖怪,我都不怕你,我是无意坠落凡间的小仙女!”
“呵呵,爷什么都吃过,就是没吃过小仙女……”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来,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一条腿,另一只手沿着她的另一条腿慢慢向上摸。
“妈呀,鬼呀!唔~~”宋良韵顾不得装傻,两条腿胡乱蹬着,刚大喊了一声,嘴巴便被一只大手给捂住,她垂下眼看到一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心想,诶?这是人手啊!
“闭嘴!是我!”宋良韵就快要晕过去了,说着那人转过身来,看到那双熟悉的狐狸眼,她长大了嘴巴,无fuck说,这是什么狗血的缘分?
那男子看她一副呆傻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圆润的小脸“回魂了,你一个女孩子,鬼鬼祟祟上山干吗?”
宋良韵尚未回过神,随口说了句“嘘嘘~”那人倏地收回手,咳嗽了一声,转过身说,“这山上的泥土松软,石子居多,你小心些。在下……在下去下面等你。”说完他转过身向下走。宋良韵长舒了一口气,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说了一句“你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呢。”
那人顿住,回头问道“所以,等下小仙女要帮在下医治吗?”
宋良韵心说,你怕不是个傻子吧!又一想这人算是为了救自己受伤的,若是放手不管,好像也不太好,她迟疑后点了点头。
那人勾着嘴角一笑,“快去!我等你!”
去干嘛?宋良韵愣了愣才想起来,他是让她去嘘嘘……说起来,她还真的有些想嘘嘘了,“你,走远些!再远些!再远一些!”直到确定那人真的走远了,宋良韵才小心翼翼地解放了一下。
起身她向下走了两步才发觉不对,我不是来嘘嘘的呀,我是要找回家的路呀!她看着山上滚落巨石的地方,腿有些软,犹豫了几息,不知该上山还是下山,“下去了,还是?你想在这里帮我处理伤口?”
“你刚才不是走远了吗?”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宋良韵嘴角抽了抽,今天怕是又回不去了,这人是我回家路上的拦路虎吗?
那人笑得春风和煦,“在下不能把小仙女扔在这荒山野岭啊,若是小仙女趁机飞升了,岂不是一桩遗憾?”他的眼神上下将宋良韵打量了一番,轻咳了一声问道“在下有个问题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你们仙人……也嘘嘘吗?”
宋良韵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自己朝山下走去。
“韵韵,你刚刚去了哪里?”山下清理道路的人不知何时都停下来手上的动作,往山上而来,跌跌撞撞地跑在前面的宋城看见宋良韵,作出一个张开手臂拥抱的姿势,却又临时顿住,手臂方向一转,顺势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宋良韵看着他,心里泛起一些奇怪的情绪,不好意思中夹杂了一丝心疼,心疼?她默然了,才认识这么几天就会心疼这个便宜爹吗?还是这个身体血缘产生的自然反应?“爹,既然找到小妹,您就别责怪她了,小玉不是说……了么?既然小妹下来了,可见没什么事。”宋良锦走上前将宋良韵全身仔细检查了一番,说到。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大家继续去清路吧,再晚今天就到不了驿站了。”宋城说完,大家三三两两地下山继续清理路面,锦衣男子静静地坠在一行人身后,扯起嘴角笑了笑,趁人不注意,坐回马车里。
宋良韵看了那马车一眼,默默登上了自家的马车,张悦跟着去外面找了一圈宋良韵后,主动提出让小玉进马车服侍两姐妹,她自己去坐车辕。宋良锦挽留不及,她已拍了拍身上灰扑扑的衣服出去了。
张悦看着那边指挥随从和镖师的锦衣男子,那人身材英挺、样貌英俊,带着上位者的从容气度,小说中宋家人在去青州的路上与小国公一起被悍匪劫持,如果没猜错,这就是小国公一行人了,怪不得在茶寮初见,她便觉得惊艳,只是不知道哪个是小国公,是车里那个温柔虚弱的美男子还是车外这个指挥若定的帅男子?
张悦抱着膝盖坐在车辕上,默默在心里盘算,这书中优秀的男子不少,宋良辰是男主,自然不用多说,便是反派傅启涵的品貌才学也十分出众,但若说起实力,还是非小国公莫属,毕竟那是世袭罔替的勋贵,非一般朝臣可比,如果小国公是这两个男子之一,倒也值得筹谋一番……
在张悦默默地筹谋时,前面的路终于通了,天色渐晚,两个队伍继续赶路,终于在天黑前到达了驿站。
宋城没有官身,按理说不能住驿站,但他是云州知州的庶子,又在云州地界,这个身份说出来,一般驿丞自会给几分脸面,毫无悬念的住进了驿站。锦衣男子那一队人显然有官身,极为顺利地住了进去。
张悦看着驿站里破旧的桌椅,简陋的卧房,心想,果真是越有钱越抠门,宋家财大气粗,竟然在食宿上面如此节俭,这还不如现代一百元一晚上的小旅馆呢!直到那两个锦衣男子携手而至,张悦突然明白了《陋室铭》的含义,山不再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有些人就像发光体,即便走在黑暗中,也会将黑暗点亮。
宋良韵没有什么感慨,她就是想找个地方好好躺一会儿,再舒服的马车坐久了也腰酸背痛,她懒洋洋地靠在宋良锦身上,感觉临行前宋良辰说的话都是扯淡,这么颠簸的路别说去什么江南塞北了,以后她连清水村都不想出!以后……她想回家,她想念私家车、想念高铁、想念大灰机!不自觉的抬头望屋顶,露出一副沉重的表情。
进了驿站便看到四十五度望天一脸惆怅的宋良韵,那人感觉到后背隐隐作痛,不,是真的痛,后背的伤口好像真的裂开了。
宋城给了驿丞足足的银两让他们打扫了房间,又让小玉去帮忙整治了一桌简单的饭菜,锦衣男子那边自然不缺钱,但是饭菜便没有这边丰盛了,宋城看了看,邀请几人过来一起坐,几人简单推辞了一下,便坐了过去。
宋家姐妹带着张悦、小玉单独在房里用餐,不知楼下两队人马正相谈甚欢,虽不至于称兄道弟,但“赵公子”、“江公子”与“宋先生”、“陈六爷”几乎因为一顿饭成了莫逆之交,两个队伍决定从明日起一同前往青州。若是张悦在场,定然大吃一惊,因为那江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书中宋良锦的未来夫君,定远侯府世子江温。
那边厢宋良韵吃饱喝足,在小玉的服侍下早早梳洗完躺到床上准备去会周公,可是小玉一直在房间里不知道鼓捣什么,吵得她睡不着,等到小玉睡着了甚至发出了轻微鼾声,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一会儿想着今天又没能穿越回去,遗憾中有丝丝的庆幸,也不知哪来的庆幸;一会儿又想起那个狐狸眼的男人,据说长了狐狸眼的男人少之又少,且通常风流浪荡,但看他温润如玉的样子……也许他在别的地方浪荡吧,他的伤口好像裂开了呢,说好要给他疗伤的呢?这么一想,宋良韵良心发现了,从床上静静坐起,看了眼睡得正沉的小玉,悄悄走出了房门。
推开门,一个身影从门前闪过,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她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眼那人,好像是今日蹭车的章杏芳。这女孩大晚上不睡觉去做什么?忍不住跟在她身后去一探究竟,却在路过某个门口时,被人一把拉进了房间里。
宋良韵拍着胸口,怒瞪着狐狸眼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那人说道“仙女还怕凡人吗?”说着他微微一笑,在夜晚微弱的灯光下,端的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