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韵,甲方对那个主形象的稿子还是不满意,她说底纹过渡不够自然,主标字体没有冲击力......”负责对接的AE小张将转椅滑到宋良韵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宋良韵揉了揉眼睛,看到电脑上显示时间是PM21:30,“姐姐,昨天她们说今天上午一定要定稿的,为了不耽误他们定稿,我熬了一个通宵,现在都已经晚上了,还要修改?这个主形象已经改了十八稿了,他们到底要怎样?”
文案小李在一旁有气无力地说“继续改呗,不然咋办?你知道甲方对我说什么吗?他们要求我用四个字体现四个卖点,什么新亚洲风格、四叠双墅、上有阁楼、下有庭院......四个字体现哦,四个字!哦呵呵,求他们做个人啊!”
另一组的AE小王端了一碗泡面走到宋良韵的面前说“韵韵,今天要辛苦一下,蓝庭项目网站和头条上的稿子尺寸有调整......”
宋良韵不待小王说完就飙了,“大姐,制作稿都已经发他们了,现在跟我说要改尺寸?他们不能提前确定好尺寸再套稿吗?”
“甲方新来的策划没有对接清楚,这个事情很急,韵韵辛苦辛苦,今天无论多晚都陪着你,等下我给你点宵夜,要不要先吃口泡面?啊......”小王卷起一根面条送到宋良韵的嘴边。闻着泡面酸辣的味道,宋良韵眼前一阵发黑,她摆了摆手,“这些天连着加班,脸上爆痘了,不能再吃火气这么重的东西。”
小王放下泡面,捏了捏宋良韵的脸“可怜的小韵韵,加班加得脸都肿了,你这是过劳肥啊,等下姐姐给你申请工伤。”
文案小李说“我也要申请工伤,感觉再这么折腾下去我要猝死了!哎,你们说,万一不小心猝死穿越了,你们想穿越成什么人?我想穿成老鸨,给每个姑娘都起个好听的艺名,每日把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将现代歌舞都搬过去,采用现代先进营销手段,定能一炮而红......”
宋良韵的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她默默地说“我想穿成地主家的傻儿子,良田千顷、仆役成群,每日斗鸡走狗、混吃等死......熬不住了,让我先睡一会儿.....”说完她推开桌上的键盘,从身后摸过抱枕,头靠在抱枕上,失去了意识。
“韵韵,韵韵,你醒醒!你不要吓姐姐,你醒醒!”
感觉到一片黑咕隆咚的,宋良韵使劲睁了睁眼,没睁开,她直接放弃挣扎了,嘴上嘀咕了一句“莫催,莫催......让我再睡一会儿。”
身边有人在吵闹争执,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宋良韵暗暗猜测,莫不是同事们同仇敌忾一起在背后批斗甲方呢吧?大家每天都在抱怨,结果还不是.....没有一丝丝改变?那些虐了乙方千百遍的“少年”们就是那么“敬业”,文案可以跟你纠结到每个标点符号,设计就更不用说了,只一句“我觉得不好看”足够设计师们死上千百遍!
“韵韵,你醒醒!”有人不停地推她,推得宋良韵泛起一阵头晕恶心,她忍不住大吼一声“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此声一出,突听到一声大吼,“我家的韵韵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震得宋良韵耳膜生痛,吓得她忽地睁开了眼睛,只见面前一个苍老的面孔,布满皱纹的额头上戴着一个抹额,花白的头发上插着一根金簪......宋良韵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做噩梦了?她用力踢了踢腿,听见“哎哟”一声,那老妇被蹬到了一边,“这个丫头,这个丫头没死啊!辰哥儿他娘快来看,咱们韵韵命大,没死!”
宋良韵一听,心里腹诽:哪里来的老太婆,疯疯癫癫,竟然觉得觉得我死了?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韵韵啊!”一声婉转的悲鸣配着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宋良韵面前,嘴中不停嘀咕着“韵韵醒来便好,醒来便好!”
宋良韵看着面前身着锦缎袄裙、头发梳成繁复发髻的女子,一脸茫然,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辰哥儿他娘,这孩子自从上次出事失了一魂三魄后就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这下从那么高的山坡上滚下来,都不知道喊疼,说不准这魂魄又丢了几分,还是请村头的黄大仙来给韵韵看一下比较好,给她招招魂,莫让孩子找不到家。”
神马?招魂?宋良韵打了个寒战,这才感觉到膝盖、后背、额头,处处都疼,“嘶,好疼~”,随着她这话一说,面前的锦衣女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韵韵乖,韵韵不哭,娘亲给你呼呼,等下郎中开好药,我的乖韵韵喝下去就不疼了。”说着她低下头朝宋良韵的额头轻轻吹了吹,吹得宋良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的个妈嘞,这是啥情况?
“奶奶,秦郎中说妹妹醒来就没事,如今妹妹已经醒了,就不要请黄大仙了吧.....”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宋良韵静静转过头,看到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穿着一袭粉色的裙子,梳着双丫髻的头上戴着精美的珠花。那女孩边说边将老妇人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知道疼就好,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便有大师算过,说是富贵命,谁想到这三灾八难的一直没有断过,如今人也痴傻了,以后可怎么办呐?”老妇人说完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以韵丫头现在的情况,若是过两年还没好转,就招婿上门吧,不能让人欺负了她。”
宋良韵听了半天,想着:韵韵,少了一魂三魄,如今傻了,是哪个韵韵?约么说得是我?我是做梦呢还是穿越了呢?做梦的话,怎么这么疼?“嘶~”膝盖上传来一阵刺痛,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乖宝,很疼吧?娘亲给你呼呼.....”虽说这锦衣妇人呵气如兰,但是宋良韵不想被吹一脸的二氧化碳,便挣扎着扭过了头,一个小小的动作,后脑一阵闷疼,疼得她两眼发黑,她伸手去摸,摸到一层软软的棉布。
“别摸别摸,你后脑上好大一个伤口,流了许多血,秦朗中刚给你包扎好,你要好好养着才成。”锦衣妇人拉过她的手,对着擦破皮的手心吹了吹,“韵韵啊,你是怎么从那后山上摔下来的?”
宋良韵心想,你问我,我问谁啊?我都多久没有爬山了?一直在公司做稿子、改稿子、改稿子.....啊(没错,就是一直改稿子啊!)
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响起,“她若是知道便好了,如今怎么跌下去已经不重要,既然是章家的丫头把她背回来的,少不得备份厚礼送去章家,唉,那也是个可怜孩子,小小地便没了娘,她奶奶又心狠手黑,整日让她干活.....”老妇人说着说着,便开始说起了别人家的孩子,宋良韵听着听着一不小心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的小桌上放了一只碗,黑乎乎的散发着浓烈的药味,宋良韵觉得她是被这碗药给熏醒的。“妹妹醒来了?姐姐喂你喝药,喝了药就不疼了。”
守在一旁的女孩端起药碗,拿起汤匙,盛了一勺送到宋良韵的嘴边。
我不喝,我不要,我拒绝!宋良韵忍痛转过头,摆出一副绝不配合的样子。“乖韵韵,生病了就要喝药,喝了药身子好了,姐姐就可以带你出去玩了,你不是喜欢刘家的小黄鸭吗?姐姐带你去看小黄鸭啊!”
小黄鸭是什么鬼?宋良韵闭上眼睛表示不感兴趣。
“妹妹乖,妹妹是不是喜欢傅启涵?若是妹妹喜欢.....”女孩没有说完,只一直用汤匙搅着药碗中的药,浓烈的药味很快就充斥了整个房间。
宋良韵暗戳戳的想:傅启涵又是谁?我根本不认识好吗?听着名字就是个男人,看女孩一脸落寞的样子,莫不是她的男朋友?妹妹喜欢姐姐的男朋友?这是什么狗血的剧情?
“妹妹,喝药吧。”那女孩没再往下说,将汤匙送到宋良韵的嘴边,趁她不注意,手腕一翻,那汤药就流进了宋良韵的嘴里,“咳咳咳”汤药苦得要命,宋良韵被呛得连连咳嗽数声,默默腹诽着,这是因爱生恨要呛杀亲妹吗?
这边宋良韵还在云里雾里,弄不清状况,村东的章家,想到章杏芳这个名字,张悦便抓心挠肝地难受,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好不容易穿一回书,怎么就穿到了炮灰女配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