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右臂,玄真边抚平着袖袍上的褶皱,边头也不抬地说道,淡漠的语气没有波动,但云柯却从其中听出了不满。
“生与死,有时只是一张纸的厚度,你的剑离敌人喉咙的距离,是长一寸还是短一寸,这将决定是你死还是他死。”
玄真将右手伸进左臂袖袍中,他收腿起身,在此期间他将右手缓缓从袖袍里抽出,带出一把凝实的剑芒。
看着身侧低着头,眼帘下垂的云柯,玄真持剑指着他,偏了偏头,淡漠道:
“你去把陈志清叫出来,让他帮你守着船头。”
“没必要,我还可以的。”
云柯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他抬起头,两侧嘴角勾勒,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
似乎害怕玄真不同意自己的决定,他抢先继续开口道:
“我刚吃了丹丸,现在换班太浪费了。”
“比起浪费一粒丹丸,性命对我来说更加重要。我不想因为这种极其低级的错误,导致我们全体减员,甚至船毁人亡。”
玄真毫不退让道,见云柯还想说些什么,他干脆直接转头看向船舱,开口叫喊:
“陈志清,到你了。”
说着他又侧头看向云柯。
“你若不想休息,也可以早点儿事情做,与其待在甲板上成为突破口,不如给我们补充消耗的符篆。”
听见船舱里传来陈志清的走动声,云柯无声地叹了口气,默默点头,走进船舱和陈志清擦肩而过。
陈志清没有多说什么,走到云柯刚才做的位置上,他从怀里取出几张皱巴巴的符篆,很是熟练地一张张贴在身上。
金光符,巨力符,神行符。
最后他抽出长刀,在刀身两侧各自贴上一张符篆,刀尖跳动出几缕电弧,微微发亮。
符篆和小雷符极其相似,若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察觉二者差别。
这是云柯这些时日里的成果,画符画多了,难免有些许灵感,这张雷符便是成果之一。
调整一下雷霆输送的功率,将小雷符的瞬间爆发,转化为持续输出,一张用来加持兵器的雷符就完成了。
做完这一切后,陈志清双目眯起,拉成一条缝隙,他低下头继续装作取符的模样,暗中将乌篷船右侧,尽数笼罩在他自己的感知内。
果不其然,就在他再度埋下头的瞬间,一条几乎看不清的细密灰线,贴着船沿从平静的忘川河面攀上,悄无声息地贴着甲板缝隙,迅速靠近陈志清,没有引起丝毫异动。
就在灰线离他只有一尺时,陈志清突然转身,双目圆瞪,长刀在空中划过一条圆弧,狠狠砍在猝不及防的灰线上。
“给爷死!”
刹那间,雷霆爆发,灰线被陈志清一刀斩断,接着他动作不停,迅速冲到船沿边,作出探头姿势,手中长刀却是暗中换给左手,头也不回地就是向后一刀。
阻尼感从刀上传来,只是一瞬间。
重物落地紧接而来。
“妈的,晦气。”
看了眼倒在自己身后,一个完全失去人形的怪物,陈志清从怀里掏出青铜灯盏,灯火划过长刀。
他看着身旁的玄真,抱怨似的说道:
“那些怪物有病吧,从我们接到蒋玄礼后就没完了,天天偷袭。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乖乖呆在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