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小治民,眼底闪过一丝怜惜,可依旧毫不留情地说道:
“你父皇死了,还有你的七个兄弟也死了,他们被妖怪吃了。”
“你说……”
不等小治民说完,那道士一个迈步,诡异出现在前者身前,屈指点在小治民眉心。
“你自己看吧。”
无数光影顺着道士手指,水一般渗入小治民脑海中,一张血盆大口更像是牢牢印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良久,道士站在原地也一动不动,面前的孩子抬起了头,他瞪着一双充血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道士。
“我该怎么做?”
不愧是当今天子最聪慧的孩子,那道士看着小治民的身影,欣慰地点了点头。
“从今后起,我就是你的老师了。贫道会带着你,让你夺回属于你们自己的东西。”
“多谢老师。”
小治民冲着道士行了拜师大礼。
“接下来,为师会帮你隐藏天机,行瞒天过海之术,从此你就是那妖孽的三皇子了。”
“弟子谨记老师教诲。”
……
“所以,玄真道长在三十年前,就成了你的老师?”
“不是。”
“???”张文远又一次懵逼了。
什么鬼?你刚才还不是说你拜他为师了吗?怎么又不是了!
还有,他不是你老师,你叫他师父作甚!啊?特殊癖好吗!
禹王并没有察觉张文远内心的抓狂,认真纠正道:
“玄真道长是我师父,我的老师是张天师。”
“你是不是忘了,虚云宫的天规是什么?”
突然,一直不怎么开口的云柯突然发话,他望着张文远,声音淡漠。
“道门顺天人纲,门下弟子不得已私欲倒行逆施,应知天道,顺天道……你觉得,张天师做到了那一点?”
张文远愣住了,是啊,那通天蜈蚣本就是天道给妖族的一线生机,虚云宫的道士应该是无法干涉的,可为什么……等等!”
“你终于想到了。”云柯转过头去,声音飘忽不定。
“张天师的确是道门中人,本该对天地众生一视同仁。可对他而来,万物有灵,而人为最贵。他绝不能忍受妖物霍乱九州!”
云柯话语一顿,不再多说,禹王将话题接了过来。
“于是师父他擅自违反天规,暗中救下我,把那妖物的替代品咒杀,将我伪装成那妖物子嗣。为此,他灵境修为根基被毁,落下天人五衰,连一介凡人都不如。他告诉我,我是蒋世昌的儿子,是新朝人族最后的希望……”
违反天规!!!
这四个字在张文远脑子炸开,他如何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天人五衰又是何等残酷。
他看向禹王,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哽咽。
“那张天师他……”
“我不知道。”禹王摇摇头。
“老师救下我后便不见了踪影,直到十年前我设计让那妖物将我派往封地,在路过邙山镇时,玄真师父就出现了,师父告诉我说,他是老师派来教导我修炼的。”
“所以你的一身本领,都是玄真道长教你的?”
“没错,老师在救了我,并且帮我掩盖住身份,控制住刘启功后就消失不见了。”
“刘启功?他是你老师控制的!”
张文远突然脑中闪过一道霹雳。
“是了,我想起来了。新朝的叛乱是你引起的,用寿宴来吸引我们侠客也是你的注意,刘启功是你计划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让我想想……”
张文远的眼睛愈来愈亮,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刘启功也是妖物,他是蜈蚣派到你身边监控你的对象。不然邙山镇这个重要的位置,不可能让他一直不挪窝!”
“张大前辈不愧是侠客长老,慧眼如炬。”
对于禹王的彩虹屁,张文远很是受用,他捋了捋胡子,继续道:
“你掀起新朝叛乱,想必也是为了今天能名正言顺地来到邙山镇,你聚拢我们侠客,应该也是为了算计妖族。不过你今天和玄真道长演的那处戏有什么用?”
“自然是为了将妖族一网打尽。”
“此话何解?”张文远虚心求教。
“我龙脉已被妖物侵蚀,回天乏术,唯有破后而立?”
“破后而立?你的意思是,要摧毁龙脉!”
张文远惊了,摧毁龙脉?好大的气魄!
“不错,就是摧毁龙脉!老师告诉我,三十年后的某一天,被污染的龙脉将会彻底爆发,到那时就是彻底摧毁的最好时机!”
“刘启功的八十大寿?”
“张大前辈,慧眼如炬。摧毁龙脉需要破除妖气的仪式,而这种仪式需要妖物献祭!”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会聚拢我们侠客,给支持你的妖物传递一个错误的信号,让他们拼尽全力和我们侠客死磕,为仪式找到足够的祭品?”
禹王点点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邙山镇,长叹一口气。
“狗改不了吃屎。那蜈蚣野心勃勃,他的儿孙自然也是如此,国师刚封锁皇城,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收拢妖族,开始造反。若非如此,我也找不到那么多死忠于我的蠢笨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