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你说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邙山镇内一处无人空屋内,乔妆易容的李斯年正瞪着两只黑眼圈,逼问着面前改头换面的“张道长”。
“从别人的嘴里得到的答案,往往存在着某种隐患;真相就藏在你不经意间错过的某些细节里,妄图通过他人施舍来解答疑惑,这可不是武者行径。”
云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看着面前狼狈的李斯年,伸手示意后者继续。
“该死的,我真想现在一枪杀了你!”
“这不是什么好办法,因为你杀不了我。”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徒手刺杀禹王,而且他还以为我是国师的手下!说,你是怎么又和国师认识的!”
“就知道你不喜欢读书,但侠客不是莽夫,战斗也需要智慧的指引,而不是傻愣愣地乱打一气。”
云柯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手抄本,将其扔给李斯年。
“这是什么?”
后者接过手抄本,胡乱翻了几下。
“你想要的答案。”
“答案?”
李斯年皱着眉头,强忍着耐心将手抄本从头到位快速浏览了一边。
云柯也不着急,从怀里掏出《山海概论》仔细研读起来。
半个小时后,李斯年终于看完了所有文字,他合上手抄本,很自然地将其放入怀中。
云柯微微一挑眉,也没阻止。
“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我在镇子里没发现这些?”
李斯年很疑惑,手抄本上记录的居然是西南皇城的战局,最后的日期是半个月前。
而一个月前的情报记录了,西南皇城封闭的真正原因。
居然是新朝国师妄图谋朝篡位,在他的毒计暴露后,破釜沉舟的最后手段。
这次新朝叛乱,正是国师的手笔,他蓄谋已久,妄图夺取新朝天子之位,吞噬龙气。
在计划败露后,见叛军对王城久攻不下,边疆处又有禹王挥师南下,准备率军勤王。
于是他破釜沉舟,妄图用无上法力强行剥离天子帝位,如今正封闭皇城,与当朝天子殊死一战。
李斯年想不明白,他可以保证,自己赶来邙山镇的那几天是很认真的收集情报。
像什么每次算命都死人的瞎子,什么半夜传来啼哭的庭院,伏尸井底夜夜哀嚎的女鬼……
这些地方他都实地勘探过,结果发现都只是一些坊间传闻。
每次算死人的半瞎子不过是一个没半点本事的糟老头子,传闻被算死了亲人的人家里,其实根本就没这号人,纯粹是街坊的杜撰。
那夜夜啼哭的庭院,李斯年曾在那里待了一整夜,结果什么都没听到。
更别提那座有女尸的水井,五年前就被人给堵上了。
一番行动下来,除了收集了一箩筐恐怖故事素材外,啥都没有。
至于云柯说他不读书?简直荒谬!
镇里的书店他又不是没去过,但他敢保证,那里面绝对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这道士,又是从找哪儿来的?
“我说了,真相就藏在你不经意间错过的某些细节里。而这本手抄录,就是由一个个细节拼凑出来的答案。你通过他人施舍,得来的答案。”
李斯年强忍着一拳摔在云柯脸上的大胆想法,勉强压下心头怒火,平静道:
“所以你不让我使枪,就是怕禹王发现我侠客的身份。而现在会强行刺杀他的人,大概率是国师的手下,因为这时候如果放任禹王南下,很可能让国师的计划付之东流,对不对?”
云柯微微摇头道:
“这是你的判断,真相就如同潜藏在石块深处的璞玉,在下刀前,没人能够对你的推断盖棺定论。”
李斯年又问道: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让我假扮国师的人又有什么作用?逼迫禹王早日挥师南下?难道你是任务是……”
“砰!”云柯将茶杯猛地扣在桌上,打断了对方即将越界的话语。
李斯年也是神色一凛,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云柯扫了眼满脸后怕的李斯年,冷声道:
“身为虚云宫的道士,贫道负剑下山自然肩负使命。对于这一点,我想你还是不要多嘴为好,小心祸从口出。”
等云柯帮李斯年解释完问题,屋内陷入沉默,足足一分钟过去了,见没什么反应,后者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