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记不记得小时候。”萧诚突然问。

江有雪闭上眼，春光正好，没有什么声音。

“我依稀记得你娘亲说你经常陪我放风筝的。”

“那大约不是你。”

“那你问我这些干什么。”江有雪淡淡道，“要不我去阴司把江有雪的魂魄抽回来问问？”

萧诚哑然失笑：“你在和谁吃醋？那是个痴童。我说的是那之后的你。你记不记得，有一回到深夜，一个小糯米团子一样的人钻进我书房，丢下一碟糕点就跑。”

江有雪“哦”了一声，撑着下巴说：“整座皇宫只有你那里亮着诶。我路过而已、路过。”

“那之后的十几次怎么说？”

“……那是我看你太瘦了，碍着我的眼了。”

“那段日子胖了许多，这要怪你。”

“喂！”江有雪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这个人不要不知好歹，我是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每天饭也不好好吃一直读书读书，怕你死掉才偷偷给你送吃的！”

“不是路过？”

“你！”江有雪干脆扭过头去，“你这个人真烦，我不要和你耍了。”

萧诚笑得眯起眼睛：“小雪，你说我们算不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当然算了。”江有雪指了指自己，“我是竹马。一直都是我偷偷喂你的，你顶多算我养肥的一头小猪。”

“嗳，哪有这样说人的。”

“说起来，为什么每个皇宫里都有人被欺负呢？”江有雪抱臂靠着萧诚的肩膀，“原先是妍玉，托生到了这，自己受苦就算了，反正欺负我也不好玩。倒是你。”

江有雪用肘轻轻碰他：“怎么真有这么恶毒的人，直接把你关进冰窖，你怎么也不叫？要不是我发现，你死定了。”

萧诚淡淡地说：“大约是吧。”随后带了一点笑意，“那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敢当不敢当。”江有雪连连摆，“那之后他们觉得我多管闲事，照样收拾我。我们也算过命之交了哦。”

“说来也简单，不过是困苦时相拥、潦倒时相守。”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是一对苦命的鸳鸯。”江有雪翻了个白眼，“笑到最后的是我们诶。”

“那时我就说，以后一定给你最好的。”

“一盘糕点而已。”江有雪浅浅地笑，“老，你有良心，我蛮知足。其实娶我是委屈你了，你原本应该找个喜欢的姑娘成亲。”

“皇家联姻，不是你也会是旁人。那我宁愿是你。”

“老……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萧诚伸敲她脑袋：“说什么胡话，你才多大。”

“嗳，痛。”江有雪嘟囔着伸揉脑袋，“随口说的，你不要当真嘛。”

江有雪说完这句之后就跑出去了，萧诚没追出去，知道她大约是想透透气。

落在屏风上的夕阳光斑默然地逐渐扩大，萧诚记起许多往事。

那些江有雪或许无意向他伸出的，为他漆黑的生命点亮了一盏盏小灯，尽管光亮微弱，也让他终于能看到自己的前方。

他想，或许两小无猜，最终能终成眷属。 “小雪，你记不记得小时候。”萧诚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