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鸢清还在梳妆的时候,就听绿袅说起今日宣平侯府要过府下婚书。
虽然那日因为孟鸢清的挑拨,宣平侯夫人和林氏闹了不愉快,但两家的当家主母都是人精。闹归闹,该办的事还是要办,不然等苏玉显怀了,谁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小姐,那咱们要不要避一避啊?”绿袅一边给她挽着发髻,一边踌躇道。
孟鸢清伸手在绿袅脑门儿上弹了个爆栗,笑道:“傻不傻,咱们又没做亏心事,躲什么躲?”
更何况,她现在一门心思想查证昨天那个猜想。
今日男方下聘,作为娘家人,苏玉和邱琰都会到场,她怎能错过这么个好机会?
孟鸢清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露齿一笑,肤光胜雪,顾盼神飞。
前厅里,韦济宁心不在焉地听着宣平侯夫人和林氏虚与委蛇,余光却不时扫向一旁的苏玉。
“之前是我老糊涂了,说了些不知轻重的话,还请夫人别计较。”宣平侯夫人全然没有那日的泼辣劲儿,而是十分宽厚地给林氏陪着笑脸。
林氏心知,定然是琰儿即将成为东宫太傅的消息传到了这老货的耳朵里,不然这刻薄人,哪会这样赔着小心,还大方地许玉儿为正妻。
“济宁,你今后可要好好待玉儿。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宣平侯夫人拐了拐正在张望的韦济宁,佯怒道。
韦济宁连连点头,看着苏玉的眼神无比深情。
“我定然加倍对玉儿好,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那信誓旦旦地模样,要不是在场几人都见识过那天他的怂样,可能真的会觉得这是个好夫郎。
就连苏玉也低垂着头,没给他任何回应。
“就知道韦兄是个值得托付之人,表妹终身有靠,琰也就放心了。”还是邱琰出面打了个圆场,让场面不那么尴尬。
宣平侯夫人看着芝兰玉树的邱琰,笑得越发亲厚,对林氏搭话道:“这琰哥儿几年不见,竟这般出息了。”
林氏虚伪地笑了笑,直觉这老货话里有话。
果然......
“听说还未娶妻吧?可巧老身还有个侄女儿待字闺中,况且模样,脾性也是出挑的很。莫不如,咱再来个亲上加亲?”
林氏脸上客套的笑差点儿挂不住了。就凭你们这个破落侯府,想高攀琰儿?是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苏玉也猛地握紧了手,垂下了眼睑看不清神色。
邱琰也愣了一下,不过他掩饰得极好,依然如沐春风地笑道:“晚辈承蒙老夫人错爱,只可惜琰心中已有中意的女子,只能恕难从命了。”
宣平侯夫人顿时拉下了脸色,没想到这邱琰这么不给面子,冷笑道:“哦?到底是谁家小姐这么有福气,能入琰哥儿法眼。说出来,让老身也见识见识?”
邱琰此时脾气再好,也有点厌烦了。
区区一个宣平侯府,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刚要冷言拒绝之时,突然余光扫到了一个倩影。
“鸢清你怎的来了?昨日受了惊吓,怎么不好生休养?这样的日头,出来被暑气熏了可怎么好?”
孟鸢清眨眨眼,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场面,突然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宣平侯夫人终于回过神来,顿时一口恶气哽在喉间,差点儿两眼一黑背过气去。
孟鸢清,竟然是孟鸢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