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薛家良从浑浊的洪水露出头的时候,他的四周已经不见了公然。
他回想这刚才突遇的那股洪峰,很有可能是大坝又有地方决口了,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洪峰过来。
他在原地踩着水,往上跳了一下,喊道:“公然”,又跳了一下,又喊道:“公然。”不停地跳着,不停地喊着,就是不见公然的影子。
悲痛,立刻袭来,他“啊”地嗥叫了一声,瞬间失去了力气
就在他快沉入水底的时候,他突然撞到什么东西,停止漂浮,他抬头仔细一看,是一个高高的大土堆。也许,命不该绝,他挣扎着扒住土堆,但泥土非常湿滑,他抓不住边上的野草。
此刻,他的身边,不时有树木冲过来,他抓住一截木头,奋力将它固定在斜坡上,踩着木头抓住野草,爬了上去。
他瘫在土坡上,闭上眼睛,就在他快要昏沉过去的时候,他猛然意识到了是公然。
据他观察,这堵土坡面积不也就是说,他能被洪水冲到这个方向,那么公然也有可能被冲过来,他艰难地爬起来,匍匐在草地上,一点一点沿着土坡爬着,嘴里不停呼唤着公然的名字。
这时,他似乎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叫他,但随之这个声音就被四周的洪水声淹没了。
他再次呼喊,希望再次听到那个声音,但久久听不到回应,他断定,公然肯定在下边,肯定也在仕途往上爬,但是她没有经验,更没有力气爬上来了。
想到这里,薛家良不顾一切滑下土坡,顺着土坡的边沿,终于找到被冲到坡边上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公然,他立刻抱住她,不停地摇晃着她、喊叫着她,声音都变调了。
直到他感到公然的胳膊抱了他一下,他才停止了喊叫,一手抱着软弱无力的公然,一手打捞着可以帮助他们上去的工具。
他使出浑身力气,终于将公然托上了土坡,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上去了,只能泡在水里,等待着力气恢复。
他背靠这土坡,手里撑着一根木头,靠这个姿势,在养精蓄锐。
坡上的公然不了解情况,以为他把自己托上来后自己没有力气上来被洪水冲走了,她的眼泪默默流出眼泪,但是她没有力气去呼叫他,她干着急就是发不出声音。
两个人就这样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公然渐渐恢复了知觉,她原地爬了一百八十度,将脑袋对着坡下,终于喊叫出来:“薛家良”
尽管她觉得自己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但发出的声音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她继续呼喊着。
终于,坡下传来薛家良的回应:“活着哪。”
公然听见这句微弱的声音,差点没笑出声,但是她没有力气笑,她要留着这力气,去救自己心爱的人。
她打量着四周,尽管不远处生长着许多树木,但是她没有力气爬到那里,她只能用力拔着身边的野草,一棵、两棵,好在土地湿润,拔这些野草不费力气。
她将拔下来的野草拧成绳状,系紧,尽管她看不清这是什么野草,但凭她多年的野外经验判断,长在高坡上的野草,十有八9是那种老尖草,这种草非常有韧性,只要绳子足够长,保证能把薛家良拉上来。
她将几股草绳对接上,生,给她带来了力气,她扔下绳子,喊道:“抓住。”
作为回应,薛家良抻了抻绳子。
公然拉了拉,绳子轻飘飘的,她知道薛家良没有抓住,又说了一声:“抓牢。”随后她又拉了拉,这次不但轻飘飘,还把绳子拉上来了,薛家良没攥住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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