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海最后的话简直是在怒喝。
罗锐一惊。
李书海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能说你没有吗?你能说在化工厂污染问题上你是清白的?邢伟岩是清白的吗?你能说白云山水电工程你们没有从中牟利吗?”
原来他都知道啊?
年轻的秘书无话可说了,他看着李书海因为愤怒而瞪圆的眼睛和扭曲的脸,支吾了半天才说道:“我只想说,你那一套理想,不适合当今的社会,更不适合博阳的县情,所以,你是孤独者,是不会有人跟你同行的,我干嘛还要跟着你,天天听你讲那些虚无缥缈的大道理,人家给条烟你都不敢要,你要当苦行僧,要当马列主义的理想者,何苦要拉上我这个垫背的?我现在好不脸红地告诉你,那些送给你的好烟好酒甚至钱款,你不收,我却替你收下了,当然,别人都知道你油盐不进的毛病,他们也不会送你多么贵重的物品,不会送你大数目的钱财,只是逢年过节时一点心意而已,你就是去检举我,也够不上违法,充其量是违纪。”
李书海气得脸都白了,他大声吼道:“住嘴,你这种人,不配跟我谈理想,我请你马上出去,出去!”
李书海大怒,用手指着他,逼着他往出走。
罗锐还是被这个刚正的男人震慑住了,他心虚得无地自容,身体在本能地发抖,在他的逼视下,他一步步退到门口,拉开门,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李书海不屑地背过身去。
直到他听到一声巨大的关门声,他才闭上了眼睛。
是啊,罗锐还年轻,他还有证明自己的机会,而自己呢,奔五十的人了,已经没有机会了。明天,他就是市财政局一个有职无权的党组书记,就算将来能够证明他所有工作的正确,也是由另外一个人来证明的,这个人就是即将前来上任的薛家良。
突然间,他感到非常沮丧,转身再次走到窗前,市委大楼院里,恢复了平静,由于领导们的车都去高速路口了,大院显得很空旷,只有他的那辆奥迪,孤零零的停在一号车位上,成了光杆司令。
即便是光杆司令,也当不了多大会儿了,一会,这辆车就会迎来它的新主人。
他抬起头眺望天空,天空灰蒙蒙的,不远处的山笼罩在一层薄雾中。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给市委组织部长他的老同学屈东阳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的屈东阳,正在车里,听着市长聂凤强在跟薛家良介绍着安平全市的情况,他的电话就响了。
他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李书海闷声闷气的声音:“屈部长,我书海。”
“哦,书海你好,你在哪儿?是在博阳吗?”
“我不在博阳还能在哪儿?你们允许我到别处去吗?”李书海的口气相当不客气。
屈东阳一怔,他看了看市长聂凤强,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说话呢?吃枪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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