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醒醒,到地方了,把船费结了吧。”
“嗯啊······到墉城呢?船家你骗我的吧,这里明明还没到墉城!”
“嗯!你睡糊涂了吧,不是你让我载你到白鹭洲的吗?咯,这里就是白鹭洲,若你真是赶着送死的话,从槐杨林往东走过十里路,再转头向西走一天一夜,就能到蛮犀村。”
“唉,多谢!”
道完谢,这头戴斗笠的绿衣男子就翻身了岸,可没走几步,似又想起了什么,随即摸遍了全身,掏出来几文钱扔回了船。
“咳咳,我看你人模狗样的也不似什么好人,但老汉我还是得劝你一句,墉城虽是个纸醉金迷的削金之地,但也比那蛮犀村安全,我几十年来都在这白江撑船,渡人无数,前几年就听人说过,蛮犀谷内苟着一伙人,专做吃人劫财的勾当,外商根本不敢走那条进山的路,狡兔三窟连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你此去若不是拜山头,又何必为了两座无名冢白白赔性命呢?”
“无名冢?船家,那家人是有姓氏的,那孩子说过他们家祖籍泰州,十年前在墉城近郊落户安家,那群贼之中有个歪嘴呲牙的狗蛋看了他家姐姐,这才趁夜害了他全家,他无非是想请我为家里人讨个公道罢了,更何况我还收了他两枚鸡蛋,就得把这事给办了,否则我又有何面目妄称侠义之士。”
说罢,绿衣人从怀里掏出了半只蛋壳,轻叹了一句后,就将蛋壳收回了怀里。
船夫远远的瞧了一眼,又嘬了两口烟杆,轻叹道:“唉,一年前那场郊外的大火,一家五口人无一生还,又怎会突然出现一个小孩给你两枚鸡蛋呢?年轻人,好自为之吧,老夫回去咯!”
“萧白,恭送船家!”
随后,绿衣侠客即刻踏了前往蛮犀村的道路,便是依循着船夫的指引先找到了槐杨林,向东走十里,遂夕阳渐隐,便寻来野菜果腹,再往西过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实则能前往山里的道路只会越来越难走,可自己现在踏的却是一条康庄笔直的官道,这明显有问题,他只得返程,再行过半日,回到了当初自己扎营的地点,便见有一陌生人占了自己此前立下的营火,他只得再寻它处扎营。
“且慢!”
那人当是发现了萧白,便立马叫住了他,随又笑道:“那船家也是心善才劝你去往其他方向,你又何必白费人家一番好意呢?”
萧白礼貌的向那人抱拳道:“因为我受人之托,就应该终人之事,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又为何要管在下的闲事?”
“呵呵,你就当我和你一样心善就行了,贱名不足挂齿。”
“心善?恐怕让你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若这位朋友惜命,还请离我远远的,告辞!”
说完,这萧白就转身要走,可那红衣的公子还是不肯放过他,便又拦在了他的身前道:“我叫慕容云,是受了那宋家小孩的姐姐嘱托来帮你的,是不是很感动呀?”
“有病!那宋家的姐弟早死了。”
叮铃铃······似有一阵风铃响起······
慕容云当即掏出了一串铜铃出来,在萧白面前摇晃了起来,轻言道:“原来你也知道,那宋家人早已死绝了,那你又是如何答应下来为其伸冤这档事的呢?”
萧白旋即陷入到了回忆当中,正是在某日夜里他得罪了一位城中的行老,那行老叫人将他殴出了城,又丢到了芦苇地里自生自灭······
待得白昼的辉光辣瞎了眼,他才饥肠辘辘的逃了出来,便是在那两座无名冢前发现了两枚鸡蛋,纵使那鸡蛋已经臭了,焉了,但他却是靠着它们捡回了一条狗命······
之后他便看到了一个抓着风车的小男孩,正是这男孩怪他未经同意就偷吃了自己唯一的祭品,所以他得帮男孩一个忙,去那男孩手指的方向找到男孩的仇家,为男孩的家人报仇。
回忆作罢,萧白也清楚自己不过吃了臭鸡蛋出现了幻觉,但他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是要做些什么来弥补,才会好过。
于是他花光了仅有的盘缠,迷路在了山林里,又碰见了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慕容云,他只觉这几日的运气当真不好,更令人烦躁,便怒气冲冲的夺下了慕容云的铃铛,大喊道:“与你无关!”
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在山林里裹着枯叶睡了一宿,第二天清晨又仅凭直觉选择了向北走,行过了一天一夜才终于进入了蛮犀一带。
萧白顿是觉得自己转运了,就想寻个当地人问问路,可当他顺着田间小路走到了头,也未能见到一个活人与之擦肩过儿。
这一路走来的,他只看到了凋零的田地,拦路的栅栏,以及高挂于路边的白幡,很快他油然而生了些许不安,便是要原路返回,却又在行将错过岔路口的地方,听到了有人在呼救。
那是一名男子的声音,仿佛那附近还有几个人在叫嚣,似要抢夺什么东西······
萧白当机立断拔剑冲入了岔路,很快便来到了呼救者面前,也同时面对到五个蒙面贼匪的围攻,他当即环顾四周,就见自己身后还趴着一个被吓破了胆的男人和一个死命抓着药箱不放,一展愁眉却远比那男人还要勇敢百倍的女人。
唯令萧白在意的是他们二人也与那些贼匪一样,带着面巾。
奈何情势危急,萧白也顾不得问及面巾的事情,便剑指贼匪大喊道:“大胆恶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还不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本大侠定斩不饶!”
“哼哼,哪来的狗东西,连面巾都不戴,怕是离死不远了,兄弟们今日就当回好人,就地超度了你,呀!”
说时迟那时快,那五名贼匪就从萧白的三面围了来,排头的两人便是一左一右分别握着锄头和钉耙。
萧白当即掷出长剑贯穿了拿锄头的贼匪,随后接过锄头,又再凿开了另一人的脑袋,旋又拔回长剑,对着剩余的三人大声呼喝吓跑了对方,这才松下一口气来,瘫坐在地。
“别动,憋气!”
正当萧白刚刚松懈下来,那医女就飞速的从旁递来了一块面帕,让他赶紧捂住口鼻。
他当即不明所以,便是想问为什么?
随后就听“啪”的一声,便被那医女将面巾拍在了脸,疼的他大叫了起来。
“嘘!别把那伙人就喊了回来。”那男人也当即靠了过来,提醒到萧白要安静,旋即又道:“这位大侠,你来之前难道未听说,这蛮犀一带都被朝廷给封锁了吗?”
萧白摇头疑惑道:“为啥?”
医女随即摇头道:“哼,这年头像你这么没头脑的人也能当侠客吗?难道你一路走来,没遇到朝廷的军队,或是望见那飘满山头的白幡吗?唉,没想到除了我们俩师兄妹以外,还会跑来这么一个傻子,就不知此地闹了瘟疫,若是不小心染了,便是要一命呜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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